迎风点火(55)
柴荆脸一红,刚想松开他的手臂,柳风烟眼疾手快将他拉回来:“小朋友想什么呢?”
回到家,柴荆才看清了男人的微醺脸色。柳风烟喝酒不太上脸,但是略微晃神的样子被小柴荆捕捉到了。特别是他拿着一瓶深色调味料对着灯研究的样子,智商看起来实在不像当过教授的人。
他在认真给自己的小爱人下面条,虽然花了十分钟研究了醋和酱油,但还是把面条和鸡蛋碰上了桌。
柴荆吸溜着面条,柳风烟就在他对面坐着,看得他有些不自在:“爸爸,您要吃点嘛。”
“不用,你吃就好。”柳风烟摘掉手腕上的手表,“书包里有作业吗?”
“有的。”柴荆戳着荷包蛋说,“英语和化学。”
“我打开了,你的书包。”
“开呀,您还特意说一声,是怕我的书包觉得太突然嘛。”柴荆挑掉碗里的葱花,“爸爸,您真可爱。”
柳风烟看着他挑出了整碗的葱花,拿手指在桌子上点了点:“不能挑食。”
柴荆皱眉:“明明是在说书包的事儿,您怎么还能看得见啊。”
“我能一心好几用。”柳风烟打开柴荆的书包,拿出英语卷子,“我给你圈题,你不用全部都做。有些难的题,你还是放了,把基础打好。”
“嗯,听老师的。”
等到柳风烟圈完题目从浴室里洗完澡出来,就看见柴荆手里了攥着讲义和练习册站在浴室门口眼巴巴地看着他。
“怎么还没有做题?”
柴荆不好意思说出自己的小心思,就随口胡扯:“我刚吃完,不想再坐着,就在这了站一会儿。”
柳风烟把人拉着进了书房,给他坐软乎乎的办公椅,自己找了把硬木凳坐在旁边改随堂作业。
没做几道题,柴荆用嘴和鼻子夹着笔,半个英语单词都看不进去。他偏头去瞧一旁的男人。男人改得很认真,三篇作业同时摊开来,一眼扫过去,就判出了ABCD和F。这学期他重新开始上大课,有五个班的作业要改,粗略数数有两百多份,不按照他一次三份的改法,他晚上可以弄到十二点。
柴荆看得出神。
柳风烟的嘴鼻,是他最迷恋的部位。此刻的男人轻抿嘴唇,低头认真判对错,柴荆看了很久,直到微信的步数提示声响起,柳风烟才抬起头看他:“看完了就做作业。”
“哦。”柴荆把笔拿下来,“写就写。”
看着他不情不愿地低头狂写ABCD,柳风烟才琢磨出点问题。
小朋友好像在闹别扭。
等到批完作业,柴荆才写完一张英语卷子,柳风烟看了眼写完的卷子,笔都不用换,在上面把错误的题圈出来:“40道题错20个,你挺厉害,刚好一半。”
柴荆轻不可闻地哼了一声,接着在空格里瞎写ABCD。
“柴荆。”柳风烟起身,将他拉起来。柴荆还没有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儿,他又被柳风烟抱在了腿上,屁股被男人拍了三掌:“挑食,生闷气,乱做作业。我平时就是这么教你的?”
突如其来的三个巴掌扇得柴荆有些懵,缓过来之后本就憋着一口气儿的他委屈到了极点,扯着嗓子喊:“您干啥啊!”
柳风烟本想稍稍打磨打磨小朋友的浮躁之气,结果被他这一嗓子给喊破功了,笑出声音:“你……哎,你怎么……”
看他笑得几乎在发颤,柴荆更委屈了:“您还笑!您打了我,啥都不说,还笑!”
“好了好了,不笑了。”柳风烟碰过他的脸,亲了一口,“小家伙怎么突然变口音了,实在是太好玩了,对不起,没有笑你的意思。”
柴荆哼了一声:“刚才你在洗澡的时候,我看了个视频,一分钟东北话教学,我就想说听听和您说的像不像……”
柳风烟还是没有忍住,搂过他趴在他肩膀上继续笑。
直到晚上睡觉的时候,柳风烟才郑重道了歉:“宝宝,不生气了。我不该笑你的,你说的很可爱。”
柴荆懒得理他:“您是爸爸,说什么做什么都是对的。”
柳风烟知道他在赌气了,放软所声音说:“宝宝,你也有不对的地方。我打你屁股这件事情,不会道歉,因为你做错了。”柳风烟捏捏他的腰,“其实我现在在想以后,或许是一年后,或许是五年后,或许更遥远。我希望这几个数字里都有你,圆宝,并不只是现在,你懂吗?”
柳风烟永远不知道,自己喝了酒之后改作业是多么随心所欲,说情话的时候是多么掏心掏肺。
第二天,班主任冯青看见柴荆站在办公室外面,就把他叫了进来,问道:“怎么了,是身体有什么不舒服吗?”
柴荆支支吾吾半天,说道:“老师……我想考z大,可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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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主任:我是听错了吗?我肯定是听错了……
第38章 文章过半小彩蛋
柳风烟到了办公室,拿出一堆昨晚批改的作业。他现在有些后悔昨晚没有拒绝那些劝酒的人,不常喝酒的他被酒精冲晕了头脑,在学生作业上乱改一气,还把柴荆抱在腿上打了三下屁股。
最重要的是,柴荆那几句现学现骂的塑料东北话,实在是太可爱了,可惜他醉酒的时候,忘记在自己脑子里自动存储这个画面,现在后悔得不得了。
于是柳风烟痛定思痛,想了几个可以重新听到柴荆东北话的方法。
第一个方法,柳风烟将其称为趁火打劫。晚上夜自修下课,柳风烟早早地等在校门口,他靠在车门旁抽着烟,从校门口开始往外走出学生开始,就一直盯着看,生怕错过柴荆一秒。
直到一根烟抽完,他看见和柴荆和一个小女孩一起走出来,小姑娘笑着和柴荆说话,柴荆只点着头,没有开口说话的样子。
柴荆在应和找他参加十佳歌手比赛的王艺冰的同时,开始四处找寻自家男朋友的切诺基。
眼神和柳风烟的目光重合之后,面无表情的柴荆露出一丝笑意,踮着脚超朝柳风烟招手。
柳风烟见他毫不注意自己的形象地拼命招手,也笑着冲他挥了挥手。
等柴荆过了马路走到柳风烟面前,想要讨要一个拥抱的时候,被男人轻轻推开:“你的女同学在看着呢。”
“她不是我的女同学。”柴荆急得开始解释,“她只是找我商量唱歌比赛的事情。”
“你急什么,我又没说他是你女朋友。”柳风烟拉过他的手臂,“还是说,你心虚了?”
柴荆着急也不是没有道理。女同学这几个字,在柴玉华那里就变成了阴阳怪气的词语。找了女同学,谈了女同学,都是女朋友的意思,并且带有贬义。
可柳风烟不知道,他只是习惯性想要逗逗小朋友。这件事是连柳风烟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他喜欢把柴荆弄哭,再慢慢地一点一点哄回来。
不出所料,柴荆顺利地生气了,不再理他,自己跑到后排座位坐着。
柳风烟这才觉得自己有些玩大了。之前柴荆和他说过,副驾驶座是只有对象才能坐的,其他人都不能碰,自己就是要坐副驾驶座。
如今小朋友气得坐到了后排,连对象专用座都不要了。
柳风烟也开了车后座门坐了过去,见他悬泪欲泣,就直接把人抱到腿上:“我和你道歉,我不该这么说。”
柴荆别扭地要跳下他的腿,发现柳风烟箍住他腰的手臂力量不是自己可以抗衡的,就耷拉下脑袋,小声控诉:“您不能这么说我的。”
柳风烟刚想接话,柴荆又说:“谁都能这么说我,只有您不能这么说。”
说完,柴荆的眼泪就噼里啪啦地掉了下来,全数滴在了校服裤子上,印出深蓝色的斑痕。
不算上性事,这是两人才一起之后,柴荆第一次哭。虽说柳风烟爱欺负他看他哭,平时柴荆的哭,无非就是小朋友委屈之后的撒娇罢了。这次不一样,柳风烟踩到柴小猫的尾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