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手+番外(180)
且不说这事儿徐颂行会不会答应,就算真答应了,斯科特研究所还有霍顿大学那边也未必肯放人。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结果没定下来之前,这事儿目前都还处于高度保密的阶段,顾翌安也是今晚才从郑会长那儿听到一二。
这位秘书长倒好,喝飘了,三两句就把这事儿当谈资给漏了。
徐暮看出他在担心什么,拍拍他的肩膀说:“放心,以防他再乱说话,我已经叫人把他给送回去了。”
徐暮做事向来妥帖,顾翌安点点头,便也没再说什么。
他俩没呆多久,有人注意到这里,于是端着酒杯过来打招呼。
那人明显是冲顾翌安来的,来了就不肯走,话匣子打开后自顾自地说个不停。
徐暮嫌他聒噪,笑着说了声抱歉,然后借口去卫生间,人一溜,也没再管顾翌安。
直到酒会散场,徐暮回来找他,顾翌安不知又喝下去多少,连站都有些站不住,服务生把外套取来给他,顾翌安两次伸手都没拿住,还把衣服拽到地上。
对方弯腰捡起来,又将外套重新递给他,顾翌安接在手里,道了声谢,转身就往外走。
徐暮跟过去,走在他旁边问:“我看你喝得也挺多的,要不我帮你打个电话给师弟,让他过来接你?”
“不用,”顾翌安脚步没停,低头看着手机,“我叫了代驾,你帮我把徐老送回酒店就行。”
徐颂行还在里面,喝的也不少,徐暮分身乏术,也不顾上那么多,只能跟着顾翌安出去,盯着他上车了才转回现场。
顾翌安极少会醉成这样,徐暮想想还是有些不放心,回去后又给俞锐打了个电话,只不过电话打出去好几个也没人接。
也不是故意不接,只是徐暮打来的时候,俞锐正在洗澡,出来时那头正好挂断。
俞锐本想拨回去的,但徐暮紧接着又给他发了条微信,告诉他顾翌安喝得有点多,让他记得去小区门口接人。
身上就裹着一条浴巾,连头发都还没来得及擦,俞锐迅速换上衣服准备下楼。
刚到玄关,外头有人按动密码锁,俞锐推开门,顾翌安拎着外套,长指微蜷悬在半空,密码都还没输完。
以为俞锐是要出去,顾翌安微怔一秒,立刻蹙起眉:“又要去医院?”
“没有,暮哥给我发消息,让我下去接你。”俞锐侧身让他进屋,顺势拿过他手里的外套,挂上衣帽钩。
门‘砰’地一声在身后阖上。
与此同时,顾翌安从身后搂住他,扣着他的腰,下巴抵在他肩窝。
呼吸落在耳边,带着温热也带着酒气。
“翌哥...”俞锐没动,低声叫他,“怎么了这是?”
顾翌安没说话,鼻息加重,还用脸颊去蹭俞锐的耳朵,手上也没松开,还越抱越紧,渐渐勒得俞锐都快有点喘不过气来。
顾翌安听出他呼吸变得急促,于是松了松力道,按着他肩膀,把人转过来。
客厅没开灯,只玄关壁灯亮着,额头相抵,无声对视,冷白色光线从顾翌安颈后两侧穿过来,勾出他冷硬的侧脸线条,同时也显得他眸光更加清冽深邃。
俞锐看着顾翌安。
看他的侧脸,眉毛,鼻梁,而后落进他的眼睛,瞬间就被顾翌安眼底一览无遗的爱意所攫获。
心脏随之狠狠抽疼了一下,俞锐垂眼错开视线,转移话题问:“喝这么多酒,怎么也不叫我去接你啊?”
醉酒后,顾翌安反应有些迟滞,并没有注意到任何异样,还跟他说没事,喝的也不多,就是有点晕,躺会儿就行。
他解开领带,换上拖鞋,揉按着太阳穴,脚步虚浮地往卧室走。
俞锐跟上去,扶着他胳膊把人送进屋,安顿在床上。
拧开床头灯,光线也调到最暗,俞锐转过头,见顾翌安蹙眉盯着他,呼吸依旧沉缓,还带着极重的酒气。
“很难受吗?”俞锐看着他问。
顾翌安没应,眼都没眨,视线像是虚焦的一样。
“那你先眯一会儿。”俞锐站直了要走,刚转身,顾翌安迅速抓住他手腕,用力一拉。
俞锐不察,重心不稳,当即摔落到床上。
他都还没反应过来,下一秒,顾翌安已经抬腿翻身,直接把他压在了下面。
“怎么了翌哥?”俞锐动弹不得,顿时就有些懵。
顾翌安捏着他下巴,灼热的呼吸也喷在他脸上,质问道:“你又准备去哪儿?”
不知为何,顾翌安嗓音和眼神倏然间同时变冷,不仅变冷,甚至还带着极强的压迫性。
“这么晚我能去哪儿啊,”俞锐一愣,还笑了声,“我就想出去帮你煮碗解酒汤喝,哪儿都不去。”
醉意在眼底蔓延,顾翌安半撑在俞锐胳膊两侧。
视线迷离却又带着厚重的力度,顾翌安盯着他的眼睛,没出声,像是在仔细分辨他话里的真假。
半晌后,他抬手用食指指腹轻轻触碰俞锐的眉骨,鼻梁,逐渐往下。
视线也一路跟随,最终停在嘴唇。
指腹一遍遍摩挲,长睫不自主地开始颤动,鼻息也越来越沉,顾翌安猛地一闭眼,然后低头深深吻了下去。
不似以往的温柔,顾翌安这次吻得又深又急,呼吸也凌乱不稳,像是借着酒劲发泄他内心逐渐积压的不安。
他整个身体都在往下压,还同时扣住俞锐的腰,卡住俞锐后颈,不让俞锐动弹分毫,强势地把人禁锢在自己怀里。
俞锐也没动,没挣扎。
他双手环住顾翌安,任由顾翌安肆意掠夺他的呼吸,甚至不断□□着把他嘴唇给咬破。
或许是血腥味愈发浓烈,又或是俞锐愈发急促的喘息让顾翌安找回一丝理智。
渐渐地,他放轻力道,也松了松手。
额头相抵,心跳也剧烈,俞锐小声又问:“怎么了这是?”
顾翌安避而不答,微哑着嗓音问他:“最近为什么躲我?”
心头一跳,表情却稳着没变,俞锐带着点嗤笑问:“这话从哪儿来啊翌哥,我躲你干嘛?”
顾翌安不出声,眼睛牢牢盯在他脸上。
这样的对视俞锐抗不过三秒,很快就将视线撇到一边,半真半假地又说:“最近科里病人比较多,有几个还是外院转来的,情况比较严重,我得在科里盯着,真没有躲你翌哥。”
俞锐眼底的黑眼圈始终就没消下去过,如此近的距离,顾翌安看得更加清楚,也就没再紧追着不放。
酒劲儿上来,四肢都是酸软乏力的,顾翌安撑这么久也撑不住了,重重扑下去,把头深深埋在俞锐颈窝。
人被压着,腿也被卡着,俞锐暂时动不了,只能抱着顾翌安,轻拍着顾翌安的后背,无声的哄着他睡觉。
睡意渐重,顾翌安却还是强撑着偏过头,对着他耳朵,断断续续说着醉话。
最后脑子都已经不清醒了,顾翌安带着几分孩子气,莫名问他:“那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肯把你的秘密告诉我?”
“秘密?”俞锐拍背的动作都停了,“什么秘密?哪儿来的秘密?”
“在这里,”顾翌安闭着眼睛,掌心沿着俞锐腰侧往上滑,最终停在俞锐胸口,“你这里藏着一个秘密,我看到了。”
俞锐一怔。
顾翌安又用鼻尖蹭了蹭他的耳廓,呢喃着说:“俞锐,你这样会让我很慌...”
喉咙哽住,俞锐眼底瞬间就红了。
他躺在床上,睁着眼睛,长久地动也不动,手也悬在半空,再没落下去。
直到耳边呼吸渐渐平稳,顾翌安沉沉地睡着,他小心翼翼把人翻到另一边,再帮他盖好被子,然后独自起身下床。
走出卧室,俞锐反手关上门,人却没动。
他低头站在门口,静默三秒而又倏然转身,双肘撑在墙上,十指相扣死死抵在太阳穴,沿着头皮猛地从前额撸到后颈,再用力往下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