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手+番外(138)
没过几分钟,徐暮还真就给他拍了几张现场照片丢群里。
手机震动声响起,俞锐立马点开。
偌大的会场里,乌泱泱全是西装笔挺的人头,他放大照片,仔细找了一圈,连顾翌安的影子都没看到。
俞锐也不跟他绕弯子,直说:谁要看这个,我要我翌哥照片。
徐暮又给他拍了张宣传册上,顾翌安的单人照扔过来。
俞锐都无语了:暮哥…
紧接着,徐暮发来一小段语音,哈哈笑两声,之后才拍下一张顾翌安站主席台上演讲的照片给他。
好长时间没见到人了,俞锐想得心里都痒痒,看到顾翌安照片,瞬间来了精神,腿一收,“噌”地就坐起来。
挺括平整的白衬衣,脖子上系着一根黑领带,顾翌安面向投影画面,徐暮这张照片只拍到他硬挺的鼻梁,还有俊朗帅气的侧脸。
扫眼就能看完的照片,俞锐比平时看片子都认真,还局部放大。
但手机拍照的画质有限,放大后不仅看不到细节,连面部都快模糊掉了。
俞锐又在群里呼叫徐暮,还提醒徐暮改用人像模式,把焦距放大到三倍来拍。
结果消息发出去,俞锐照片没等到,陈放先忍不了了,说是手机震个不停,吵着他睡午觉。
估计是睡懵圈了,陈放语音里都带着烦躁的起床气,也没反应过来可以打开屏蔽群消息,直接就把俞锐给踢出群。
俞锐瞪着那句“您已被移除群聊”愣半天。
随后,又点进徐暮头像私聊。
徐暮也被他烦得不行,最后甩给他一张照片,还语音说:“别磨人了师弟,我这忙着呢,回头让翌安直接拍给你,别说人像模式了,你就是让他裸.着拍给你都行!”
俞锐盯着末尾几个字,挑了下眉,又“啧啧”两声,总算消停了。
午休结束,俞锐下午得去趟实验室。
路过护士站,姜护士叫住他,跟他说9床的病人走了,家属还去医务处闹了半天,嚷嚷着说是要投诉科里,还要医院给他退费。
9床是一位高龄脑淋巴瘤患者。
半年多以前,俞锐给他做过一次肿瘤切除手术,术后患者又持续进行放化疗,但效果仅仅也就维持了几个月,肿瘤很快就复发了。
再次入院,患者的情况远比之前差太多,不仅各项身体指征不行,达不到手术标准,就连心肺功能也明显开始衰竭,根本就没法手术。
可患者家属怎么沟通都不行,坚持要手术。
俞锐说手术也只能减瘤,不可能全切。
而且即便住院,就目前的情况看来,病人还得通过药物调整,等情况好转,达到手术标准,才能开始排期。
否则,即便是把人推上手术台也毫无意义,哪怕人平安出来了,情况也不见得会有好转,还白白遭一次罪。
当时病人家属应得倒痛快,可住了一个多星期,眼看住院费治疗费每天几千几千地交,俞锐却还是不给排手术,家属开始不乐意了。
再之后,那一大家子,男男女女不仅在科里来回地闹,后面还找去医务处,说俞锐故意拖着不给排手术,就是想挣黑心钱。
俞锐被钟烨叫过去,别的话没有,就丢下一句:“按病人现在的身体情况,手术肯定做不了,最好是去肿瘤科姑息治疗,没别的办法。”
家属对俞锐住院前的话选择性失忆,一听俞锐不给手术,当即就开始撒泼,差点没在钟烨办公室直接撸袖子和俞锐动手。
俞锐扫他一眼,冷冷地笑了声,转身就走,烂摊子交给钟烨,管都没管,也没过问。
这会儿听姜护士提起,俞锐也没什么表情。
倒是姜护士气不过,吐槽说:“演得倒挺像,来回这么折腾,说到底还不是为了钱,9床也是够可怜的,摊上这么几个儿子媳妇。”
9床是离退干部,退休前官阶还不小,每个月都有大笔的津贴和生活补助金可以领。
住院后,手术费医疗费和护理费也都能报销,不仅能报,还会有额外的各项补贴,都是按天计算,数额还不小。
钱有的是,可住院期间,9床那几个儿子总共就没来几次,刚开始连护工都不愿意找,平时都是科里的小护士在照顾。
后来实在不方便,姜护士长联系到家属,左右沟通好几次,最后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找来一位价格便宜又不懂护理的老阿姨照顾。
没什么正经工作,又是典型的啃老族。
说白了,亲爹最后过成什么样,他们根本不关心,坚持手术也不过是想把老爷子命给续住,只有这样,他们才能领到老爷子那些钱。
俞锐没有背后议论别人的习惯。
可科里年轻的小护士没忍住,在旁边接嘴:“也不知道钟主任最后怎么处理的,不会真给他退钱了吧?”
“钱倒是没退,不过主任,听说他们准备转到二院或者三院去。”说到这里,姜护士突然顿住。
左右看一眼,姜护士越过柜台,凑近俞锐后,手背挡住半张脸,小声又说:“我还听病人家属说,老爷子要是能在别的地方手术,他们就要去媒体曝光你,说你见死不救,还坑他们钱。”
俞锐听完淡淡笑了声:“想曝就让他们去曝吧。”
“可是你...”姜护士话说一半,没说完,眉头皱着,神色不无担忧。
俞锐下完医嘱签完字,将文件夹递回去,最后跟她说:“放心,没事。”
——
南城这次论坛邀请了很多国内外的专家教授,大会连开三天,徐老没来,但诺奖带来的震撼和热度都还在。
作为他的首席助理,顾翌安每场会都得参加。
论坛会议结束,他也不能立马就走人,必要的酒局应酬该参加还是得参加。
俞锐也忙,工作时间,尤其赶上手术日,俞锐一整天可能都摸不到几回手机。
他手术排得紧,肿瘤组和急重症的病人轮着来,经常是无缝衔接,早上天还没亮就进手术中心,出来抬头一看,外面天都黑得差不多了。
最近好几天他们都没正经说上几句话,连消息都回得断断续续。
自从住到一起,俩人就没分开这么久过,俞锐抓心挠肝想得不行,晚上洗完澡躺床上,没忍住,直接就给顾翌安拨了一通视频过去。
这回倒是赶巧,两边都有时间,顾翌安从一场酒会出来,这会儿刚好回到酒店。
“翌哥——”借着走廊反射的白光,俞锐看他脸有点微红,“又喝酒了?”
顾翌安“嗯”了声,说:“喝了几杯鸡尾酒,度数不高,也不多,没事。”
只是有点晕,但还没到醉的程度。
俞锐也没说什么,工作场合,不可避免的事,彼此都能理解。
说话的功夫,顾翌安已经刷卡进屋。
手机放到吧台,顾翌安一边跟他说话,一边扯掉领带,顺手解开衬衫领口的几颗扣子。
这边俞锐背靠床头,也没什么事,一直盯着手机屏幕,角度刚好能看到顾翌安说话时滑动的喉结,还有领口下方若隐若现的锁骨。
大晚上的,这画面可太刺激独守空房的老男人了,尤其这双人床才刚热乎没两天,又变成他一个人的。
俞锐抿了下唇,叫了声:“翌哥...”
“嗯?怎么了?”顾翌安这会儿正对着电脑回邮件,暖黄色灯光,光线柔软,画面里俞锐还能看到他硬朗的下颔线条。
“...想你了。”俞锐说。
邮件还在发送,顾翌安抽空看了眼屏幕。
床头灯有些暗,微弱的那点光线照在俞锐脸上并不太清晰,但顾翌安还是能看到他呼吸时,胸口明显的起伏。
“哪儿想?”顾翌安拿起手机问。
“哪儿都想,”俞锐向来也不遮掩,嗤笑声说,“别撩我啊翌哥,等会儿硬.了可咋整。”
闻言,顾翌安淡淡挑了下眉,笑了。
这话题不能深聊,本来就想得不行,真这么深入聊下去,那可太容易搓出火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