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扔渣攻进火葬场(93)
群星闪耀铺在天空, 院子静谧。这才恍然, 原来是他心碎的声音。
很快,顾行野又听见几声狗叫。
他顺着声音找到, 从笼子里把狗抱出来, 站在骆时岸跟前:“你为什么养狗?”
骆时岸说:“我喜欢狗。”
“为什么是柴犬?”顾行野强调:“为什么和我之前给你买的那只一模一样?”
小狗长相多少也有些不同,可顾行野见到这只柴犬的一瞬间, 恍惚以为看见了自家那只。
抱起来才发现这只比自己的更胖一些,很明显,骆时岸亲力亲为地照顾, 狗狗长得自然快。
骆时岸说:“巧合。”
“这是巧合?好。”顾行野放下狗, 转而拿起刚刚的药膏:“为什么你家里备着冻伤膏?”
“家庭药箱里就有这些。”
“那为什么,房子外面的彩灯还不撤掉?”
陵市的冬天极其美丽,一到傍晚街道边就有无数彩灯铺在草坪和树枝上。
骆时岸最喜欢扯着他出来散步,偶尔有几次天都黑了,彩灯也没亮起, 那样骆时岸一路都笑不出来, 没走几步就扯着他往回走。
有一年碰巧赶上顾行野闲来无事, 不知道在哪弄来将近三百多米的彩灯, 从房顶开始一圈一圈往下缠。
雇了工人缠了好几天, 本是白色房檐, 天一黑瞬间变成暖黄色,像是童话故事里公主和王子的城堡。
骆时岸特别开心, 他说:“过完年也别拿下来好不好?”
这些个彩灯便一直留着, 留到第二年春天, 一场雨给浇得彻底亮不起来,这才拿下。
顾行野看他失落,哄他:“过几天给你弄个防雨的。”
可他的‘过几天’就随着蒸发的雨水一同消失,骆时岸也没再要过。
顾行野问他:“这也是巧合吗?”
“没错。”骆时岸说:“里昂多雨,随便走几家店,多问几句,就可以买到防雨水的彩灯。”
顾行野笑:“一个巧合是巧合,无数个巧合统统发生在这里,那就不叫巧合了。”
骆时岸面色绷紧:“那叫什么?”
“商场上叫蓄谋已久,我们之间就叫——”他故意停顿,看着骆时岸:“思念成疾。”
他看着骆时岸,看他伶牙俐齿的小嘴动了动,终是铁青着脸一言不发。
又道:“这不像你啊骆时岸,为什么这次开始委屈自己了呢?”
骆时岸双臂环在胸前:“我有吃有喝,怎么委屈了?”
“不空虚吗?”顾行野问他:“夜半时分不觉得床上寒冷吗?”
骆时岸笑了一声:“遇见你之前,我刚把韩毅送走,他这次在我这住了将近两个月。”
“是吗?”顾行野上前,双手按在他的肩膀上,不甘示弱道:“让我猜猜,你夜半时分登上精灵音,是和他一起欣赏我们的曾经,还是为他戴上一顶帽子后,偷偷地自己欣赏?”
骆时岸眼睛瞪得滚圆。
心中最后的城池轰然坍塌:“你……”
“我怎么知道的?”顾行野替他说出了后半句,他笑得坦荡又不失得意:“如果不是我,精灵音早就下架了。”
那一次登出顾行野以为是系统问题,之后的每一周平均登出一次,顾行野依然理解为系统不稳。
他急着投资,寻找一批专业程序员稳固系统,可登出的频率依旧不改。
顾行野越来越觉得不对劲,查了ip登录地址,发现在遥远的法国。
除了骆时岸还能有谁?
还有谁会把自动上传云空间的聊天记录一遍又一遍地看。
“你误会了。”骆时岸说:“我当初的作业主题是怀旧,精灵音的确是某天突然想起来的一款app,它大火过,辉煌转瞬即逝,刚好符合这次的作业。”
“至于频繁登录,我当时也在想,这款软件的确该下架了,怎么每一次我打开,都需要重新登录呢。”骆时岸微微弯唇,他表情淡然
:“我的确没想到,这么久过去了,你竟还抱着回忆不放过自己,我是低估你的深情了。”
静默一瞬。
顾行野问他:“一定要和我针锋相对是吗?哪怕我已经找到这来了。”
骆时岸将唇抿成一条线。
顾行野摇摇头:“那是我,高估你的深情了?”
“没错,你高估我了。”骆时岸看着他:“从一开始,我就是骗你的。”
时间都安静下来,空气似乎停止流动,如果不是小柴犬偶尔低吠一声,还真以为坠入了异次元空间。
半晌,还是骆时岸先开口:“你走吧,别再过来了。”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顾行野既然能一年不来打扰他,就代表还能两年,还能三年,他们一定会像两条平行线那般,永不相交。
转身之际,忽地听顾行野在背后叫他。
骆时岸站住脚步,没回头。
顾行野说:“你偷窥我的聊天记录,这件事怎么算?”
“那是我的账号。”骆时岸说。
“为什么不改密码?”顾行野问:“明明知道我每天登陆,你隔三差五就挤掉账号,怎么就不改密码?”
骆时岸吞了下口水:“我刚才说了,我以为是系统问题。”
顾行野笑了一声:“你就是想听我的声音,想看我和你的对话。偷窥的滋味好受吗?为了圆这个谎,还要撒多少谎呢?”
未几,骆时岸闭上眼:“你别说了。”
顾行野当然不会停止:“你就是爱我,就是想我。”
“你闭嘴!”他转过身,愤怒地一把推掉墙边摞着的一沓CD,怒视他似是要将他看穿。
如此,顾行野知道自己戳到了问题的关键,就像曾经每晚探索他身体的得关键点一样。
如往日那般,他爱看骆时岸平静之外的情绪,开心也好,愤怒也好。
为了进一步验证自己不远万里追求的真像,他脸上的情绪更加放浪,上前一步。
“你是不是听着我的声音撸啊?别不好意,其实我每天都听着你的声音弄,你的娇.喘很好听,还记得自己是怎么叫的,怎么求我的吗?要不要我们再实践一遍,我——”
啪!
话还没说完,一巴掌甩在了脸上,顾行野顿感一阵热辣,舌尖抵了抵面颊,得意地看着他:“这么一看,你是想起来了。”
“混蛋。”骆时岸气得肩膀都在颤。
下一刻就被顾行野揽在怀里,双臂扣得严严实实。
“多打几下。”顾行野说:“只要你能出气,打我吧。”
胸膛处猛地传来一阵刺痛,顾行野生生忍下,直到怀里的人抬起因愤怒而涨红的脸,他麻木地咧了下嘴:“这个方式也能转移耳朵的疼。”
疼痛转移法,骆时岸咬着一口,比耳朵疼多了。
他还想要抱他,却被他一拳打在胸膛:“出去,明天不想再看见你。”
说完转身就走,将房门猛地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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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骆时岸起床却见一人一狗和谐地坐在沙发上,投影仪放着一部电影,见他出来才把音量网上调。
骆时岸问:“你怎么还不走?”
顾行野答非所问,指了指餐桌:“那是给你做的早餐。”
还特意拍了拍胸脯,强调:“我做的。”
骆时岸的视线扫过他的耳朵,昨天冻成紫红色耳垂今天已经恢复成正常血色,那管药膏又少了些。
桌上是标准的中式早餐。
小笼包和白米粥,外加凉拌黄瓜咸菜。
附近并没有卖这些食物的,骆时岸看向敞开的面袋和米袋,心中泛起些许波澜。
他静静地吃完了早餐,拿上背包正要出门,顾行野抱着狗站在沙发边。
“时岸,你什么时候回来?”
骆时岸没吭声,开门离开。
他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就沿着里昂的街道慢悠悠地走。
阴沉的天际似是一张巨大的网,在这样的城市住得久了,都快要忘记家乡的太阳有多耀眼了。
骆时岸长长舒了口气,坐在路边的长椅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