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扔渣攻进火葬场(77)
顾行野眸色发暗,问:“怎么突然把画挂到墙上了?”
顾擎下了楼,笑说:“之前他们总在群里晒什么蜜蜡、核桃,我怕他们看不见我这副画,就叫人挂上了。”
顾行野弯了弯唇:“你还挺爱攀比。”
“还不是为了你!”顾擎说 :“我一说这幅画是你送的,他们都夸你孝顺,说他们过生日,好一点的能收到茶具,坏一点的,连个电话都没有,那些个不孝子全都把这些老东西忘到脑袋后去了哈哈哈!”
顾行野本来在剥橘子,手顿了顿,又扔下。
前几年他可不就是把这些事都忘到脑袋后面去了吗,要不是骆时岸定期提醒,并帮他把礼物准备好,哪还有今天顾擎跟老朋友炫耀的份。
他也会成为他们口中的不孝子,成为被踩着骂的典型。
说话间,顾擎也走过来,指了指剥了一半的橘子:“怎么又不吃了?不吃你剥它干什么?”
“爸。”顾行野看着他:“……其实这幅画,不是我送给你的。”
顾擎一怔:“你说什么?”
来自四面八方的压力一直让顾行野透不过气,他安抚骆时岸已经用了不少心血,剩下的时间还要处理公司上的事。
实在分不出任何杂念来对付他爸,或许是董知雅的知难而退让他信心倍增,又或许是顾行野太想将这件事解决。
反正早晚也要知道,与其被被人告知,还不如顾行野自己承认。
说之前,他张了张嘴,问:“你的心脏病药呢?”
顾擎一摸口袋,拿出来一瓶救心丸:“这呢。”
确定里面数量够,顾行野清了清嗓子:“爸,对不起了。”
顾擎也不知道他要说什么,只一瞬不瞬地看着他:“你怎么了?公司赔钱了?”
“还有……你说的画是怎么回事?不是你送的那是谁送的?”
“我男朋友。”顾行野说。
……
……
空气仿佛在此刻凝固,顾行野时刻准备抢救他爸。
半晌,顾擎眼皮颤动,脸色变红,明显血压升高。
“你的……什么朋友?”顾擎锁眉问他:“你再说一遍?!”
“我的男朋友。”顾行野重复:“我未来要结婚的男朋友。”
楼上传来凌乱的脚步声,房汐按着扶手:“小野!你——!”
她忙不迭跑下来,吩咐保姆叫私人医生过来,然后拿起药丸倒在手里就要往顾擎嘴里塞。
被顾擎一把推开,他站起身,虽说比顾行野矮了些,但父亲的威严还在,指着他:“你再说一遍。”
“那幅画,还有我妈的镯子,还有在这之前的几年。”顾行野舔了舔干燥的嘴唇,说:“你们的生日礼物,都是我男朋友——”
‘啪’的一声!
顾行野被一巴掌打偏了头,耳朵瞬间泛起鸣笛声。
房汐尖叫着将顾擎扯到一旁,赶忙捧着顾行野的脸:“儿子,你没事吧?”
说完又吵顾擎大吼:“你打他干什么!他什么时候挨过打呀!”
“就是因为没挨过打,才能说出这么混账的话!”顾擎还要冲过来,被房汐拦腰抱住。
顾行野只觉得头晕目眩,他甩了甩头,忍着发痛的嘴角说:
“爸,我和他大学就在一起了,我们俩一直相爱,这些礼物都是他自掏腰包送给你们的,你看他多厉害,没见过你们一面,就知道你们喜欢什么——”
“你闭嘴!”顾擎怒吼。
顾行野继续说。
“如果没有他,我也不记得你们的生日,也不知道该送什么好。”
“他叫骆时岸,你跟我妈这些年宝贝似的保存的礼物,都是他精挑细选买给你们的,没有他,你们也没有这么多快乐,也没有吹嘘的理由。”
“你们之前说的是对的,当初要是再要个女儿,或许能更好一些。”
顾擎:“我的确不该要你!你这个废物!”
“嗯。”顾行野自嘲地笑:“我就是个废物,不然也不会把那么好的人给气跑了,我们俩分手了,他不要我了。”
顾擎冷哼一声,坐在沙发喘着粗气:“算他识相。”
“可我不识相,我在重新追求他。”顾行野倔强地说:“今天跟你说了这件事不为别的,就为你以后能有个思想准备——我或许这辈子都不会结婚。”
“骆时岸要是还跟我,我就是个事业爱情双丰收的人。到时候官宣了,也别吓着你。”
顿了一下,他眼圈一红:“骆时岸要是不跟我了,我注定孤家寡人一个,我活着一天就打理好公司一天,但我会活得像行尸走肉一样。”
“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顾擎隔空指着他,手指发颤:“你跟男人谈恋爱,还,还要结婚?我打死你——”
顾行野不躲,任由他爸打,几巴掌下来,打到半边脸发麻,什么都感觉不到。
一片混乱中,房汐紧紧抱着他的腰,朝顾行野喊:“你先上楼,别在这气你爸了!”
顾行野后退两步,给他爸鞠了一躬。
“对不起了爸,我没法给咱们家传宗接代,我这辈子就喜欢男人,就看上骆时岸了。”
说完转身上了楼。
关上房门的那一秒,眼角划过两行泪。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哭,可能是悔不当初,也可能是生不逢时。
又或者是,怕自己一语成谶,此生真的孤独终老,和骆时岸天各一方。
顾行野缓缓蹲下,坐在地上拿出一直随身携带的两部手机。
先拿出自己的,给骆时岸发消息:【我很想你。】
然后再拿起骆时岸额旧手机,回复:【我也想你。】
接连闪烁的头像在他眼中跳跃,鼻子又是一酸。
第46章
家里的阿姨拿着一大盒医药箱来到少爷卧室门口, 刚要敲门突然听见里面传来两声啜泣,仔细一听又没有了。
大概是听错了,应该是被打之后的斯哈声音。
硬生生挨了那么多下, 能不疼吗。
阿姨赶紧敲了两下门, 得到允许后走进去:“小少爷,伤口要尽快处理, 哪儿伤着了, 我来帮你吧。”
顾行野把脸埋在枕头里,只挥挥手叫她出去。
待枕头里的空气消耗殆尽, 他抬起头,赫然看见洁白的枕头上血迹斑斑,不仅仅是枕头, 还有他的衣襟。
他流鼻血了。
要说他爸这几巴掌威力可真不小, 躺了这么久眩晕感依旧,整张脸都麻了,甚至都没察觉到鼻子在流血。
顾行野从医药箱里翻出点纸巾,简单塞进鼻子里,根本没有要给自己处理伤口的意思, 翻了个身, 固执地找出骆时岸的视频看。
意识慢慢神游, 开始思考他爸上一次打他是什么时候。
好像是六七岁那年, 有一年夏天, 他和几个朋友跑去水库游泳, 被他爸知道了,直接在水库旁边提着他的耳朵抽他屁股, 吓得他再也没去过水库。
他是独子, 在家里被宠着长大的少爷, 如果不是那次拿生命开玩笑,怕是从小到大都没挨过打。
可事实就是这样,他就是喜欢男人,喜欢骆时岸。
都什么年代了,恋爱是自由的,爱上一个人也是自由的。
顾行野靠在床头,手机里还播放着骆时岸的电视剧,他在想,骆时岸现在在做什么呢。
骆时岸来到诺埃尔在法国的酒庄,看玫瑰花舒展着娇嫩的枝丫,品尝了一口他珍藏的红酒。
诺埃尔问他:“味道如何?”
骆时岸点头:“味道甘醇,唇齿留香。”
虽然英文没办法将这句话的含义简明扼要表达出骆时岸的赞赏,但诺埃尔也喜不自胜。
他称赞骆时岸是一名优秀的演员,但美中不足,他不具备优秀的资历,并会因此错失很多良机。
诺埃尔提议让骆时岸来这边深造,除了镀金之外,还能学到更多,见识和学识都会增长。
问起深造的时间,诺埃尔回答:“至少五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