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配音大佬协议结婚后+番外(51)
“你问我了解不了解他,那我想问,你们又了解他吗?你们什么都不知道。”
齐修文深深的吐了一口气:“我就不说商场上那些尔虞我诈的事了,只说他身边的家人,为了夺得权势,他爷爷现在都还被他强势的关在医院里,他甚至都敢对他的父亲动手,整个简家所有人都战战兢兢的在他手底下讨日子。”
“他母亲去世的那一天,连出现在葬礼上都没有。”
“对待至亲之人,他都能做到如此冷血无情,你觉得他是怎样的人?”
说完后,他的视线牢牢的落在桑嘉意的脸上,观察他的反应。
可尽管听到这些,他也没有表现出什么,如果一定说有的话,就是对方眼里的失望。
——看着他的失望。
小意……对他失望?
桑嘉意很少直接的对一个人说出严重指责的话,可是现在他说:“修文哥,你太自以为是了。”
“你从小生活在一个富庶幸福的家庭里,所以你理解不了别人的苦难,你共情不了别人,你也不会去想他为什么会这么做。”
“你只会以你那贫瘠的认知,来高高在上的定义一个好人是怎样的,一个坏人又是怎样的。”
诚然,刚刚齐修文说的有些事,桑嘉意确实不知道,可他亲自去过简宅,见过众多简家人。
他知道那是一个怎样吃人的地方。
简霁从来没有在他面前说过从前的事,但这不代表桑嘉意不知道对方同样受过诸多苦难。
听到齐修文说的那些事,他却蓦地更加难过。
齐修文有些惊愕,天之骄子从来没有受到过这样的指责和冲击。
桑嘉意平静又冷淡的看着他。
“我生病的时候,是他在整晚的照顾我。”
“我生日的那天是他陪我过的,生日蛋糕是他亲手做的,送的每一样礼物都是花费了心思——为我花心思。”
“他还陪我回去看爷爷,还会唱歌哄我睡觉,他唱歌很好听。”
“对了,我怕冷,所以家里每一个角落都铺了厚厚的地毯,他怕我光脚乱跑。”
“甚至家里尖锐的桌子角他都会特地包裹起来,担心我不小心撞伤划伤,明明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
很多东西简霁从来不明说。
可桑嘉意心思敏感,在意小细节,他察觉得到。
“我听过一些外面人对他的评价,可我不在乎,在我这里,他就是最好的。”
“我也听过外面的人对你的评价,说你温厚谦和,说你谦谦君子,说你品德好心地善,可为何我什么都没有感受到呢?”
桑嘉意就是这样,他不客观的去感受简霁,他不管简霁怎么对待别人,他只凭心。
因为他不是简霁商场上尔虞我诈的对手。
他也不是简霁所憎恶至极的简家人。
——他只是简霁的又又。
桑嘉意的最后一句话对齐修文来说像是一把尖锐的刀狠狠的捅进了他的心脏。
是最致命的一击。
桑嘉意用最平静的话语将他击得节节败退,溃不成军。
他几乎是罕见的这么狼狈,比前阵子因为齐修瑜而被全网骂、比被圈里所有人耻笑都还要来的狼狈。
齐修文艰难的哑声开口:“可你们认识的时间还很短。”
初春的夜风有些冷,拂在绿植上,传来窸窸窣窣的枝叶摩挲声,也将桑嘉意的轻叹声飘进了齐修文的耳朵里。
“是啊,也就几个月,他怎么就对我这么好呢?”
齐修文瞬间鼻尖一酸。
是了,他们在桑嘉意16岁就将他接了回来,明明有过那么多弥补过往的时间,是他们错过了。
他有什么资格来高高在上的评判指责一个人,还是一个对桑嘉意这么好的人。
简霁所做的事情,他们都没有做到。
最后,齐修文几乎是浑浑噩噩的走了出去,带
着满身的狼狈不堪与颓丧。
走廊边,简霁正倚着墙微仰头看着上方璀璨耀眼的灯光。
等到人走出来,简霁才站直身子,面上含笑的看着他:“聊完了?看来是聊得不太好。”
齐修文冷冷的看着他,他现在的心情极其复杂,理智上来说,他应该是要感激这个人的。
可是从私人感情来说,他仍旧深深的忌惮警惕着他,他对这人的基本认知不可能瞬息改变。
简霁的声音很温和:“那介意再和我谈谈吗?”
“简总,我们之间有什么好谈的?”
“谈谈小意啊。”
齐修文顿住了脚步,转头看向了简霁,深呼吸了一口气:“你说。”
“你们有没有了解过小意5岁前在桑家过的是什么日子?”
“了解过,我们知道桑家那对夫妇对他很不好,苛待他,特别是在有了亲生的小儿子后,更是对他不闻不问。”齐修文说的艰难,每说一个字,就多痛苦一分,“甚至打骂也是常有的。”
看着简霁冰凉冷漠的目光,齐修文一阵难堪。
他偏了下头,几乎是解释般的说:“所以他回来后,我们是想要……弥补的。”
简霁笑了一声,又轻又慢的重复道:“弥补?”不等齐修文继续开口,简霁就问,“钱来弥补?优渥的生活来弥补?你们自以为对他好的方式来弥补?”
“可是小意18岁就已经开始自己努力写书赚钱了,他没有用过你们的分毫,甚至将16到18岁花费你们的尽数归还,他不需要你们的这种弥补。”
齐修文知道,他转到桑嘉意名下的钱、房、车他从来都没有用过。
简霁眸色更加冷:“你们看的太表面了,对他过往的经历认知浅薄无比。”
“挨打的伤疤已经愈合,所以就什么都看不见了吗?”
“他刚回家的时候,身体瘦瘦小小的,没想过他的身体不好吗?”
“想过……”
“是为什么不好?”
“因为、从出生后就一直是、亏损的状态,没吃好没睡好也没被、照顾好。”
说到这里,齐修文几乎已经很难通畅完整的说出一句话,每说几个词就要停下来缓一缓。
太难受了,真的太难受了。
齐修文哑声开口:“我们带他去看过医生。”
可这个时候,无论他说什么都像是狡辩一样。
“医生说什么?”
简霁的声音愈发冷厉低沉。
他像是最冷血无情的军|官,在敌人的心脏上用着最残忍的酷刑,一点一点来拷问对方,让对方陷入无尽的痛苦和折磨。
可齐修文不能不答。
这不是给简霁的答案,是给他自己的。
“医生说,浑身的问题都很多,最严重的是胃……不可逆的伤害。”他几近要回答得脱力。
“那为什么刚刚还给他冰淇淋蛋糕?”
齐修文想说,他只是看小意很想吃,可又想到了之前简霁问的问题,小意的胃不好,原来是不能吃太多的。
简霁笑了,带着寒潭般的冷意。
“你看,你觉得这就是你们的对他好,你们总是不知道他真正想要的是什么。”
又又撒娇着要吃从来不是他真正的想吃,他只是……想撒娇。
简霁不同意给他吃,是关心在意他的身体。
若是同意了,那就是撒娇成功,在能确保他身体无虞的情况下,对他的纵容和宠溺。
桑嘉意怎样都是开心的。
没安全感的敏感小孩。
以这种别扭方式来小心翼翼的试探别人对他的关心与爱护。
可他也只对简霁试探,因为不对其他人抱任何期望,所以就不会去尝试,怕受伤。
简霁突然有些疲惫,他往后墙微微倚了下。
“16岁,那么小,还未成年,很多身体的小毛病都是可以被养好的……”
桑爷爷生活拮据,已经是尽到了极致的努力对又又做到了最好。
可齐家人不一样,他们有权势有金钱有人脉,他们能有极好的条件去找到最好的医生给又又调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