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佑不否认：“嗯。”

秦煊泄气了。

“少爷，或许有其他办法，我们好好商量，可以吗？”秦煊认真看着安佑，强行将不安压下。

“没有其他办法，呆在你身边一点都不安全。”安佑道，“因为至高无上的权力加身，你无所不知。我瞒不住我生母的存在，更瞒不住我的过去。在你面前，我连软肋都暴露得这么轻易，日后沦为你脚边的玩宠也只是你一句话的事。”

安佑的决绝让秦煊陷入恐慌与烦躁。

“你怎么能把走说的这么轻易？”秦煊收紧了攥着安佑的手，“少爷，相处至今，你对我难道一丝留恋都没有？”

安佑甩开秦煊的手，眸色冷漠：“秦煊，当初你走的时候，也对我没有丝毫留恋。”

“你在报复我？”秦煊不被允许碰触安佑，慢慢收紧拳头，将方才碰触安佑留下的温度保留。

安佑把秦煊隔绝在自己的余光之外：“在你尚且在乎我的时候，放不放人，给句话。我怕我再晚点问，你已经不是现在的你了。”

秦煊的呼吸变得粗重。

他看着安佑雪白的侧脸，眸中情绪在疯狂涌动，一切关于抗拒的，冲动的，不甘的负面情绪，几乎将其理智完全吞没。

“我能不能问少爷一个问题。”秦煊声音冷下去，他俯视安佑，“少爷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

安佑怔了下。

秦煊传递出的气压很不对，有些压人。

安佑深吸了口气，缓缓垂眸凝视自己隆起的幅度比之前大了点的腹部。

意识到秦煊的情绪濒临崩溃，再打击一次，对方被逼急了肯定会咬人，故安佑第一次当着秦煊的面，承认了小家伙的存在属于秦煊。

“两个月多一点大，还能是谁的。”安佑道，“我也没跟其他alpha在一起过，从小到大唯一愿意亲近的alpha只有你。”

安佑说着，挑起眼帘看向秦煊，嘴角勾出一丝笑：“所以我孩子的父亲，你愿意为了你心爱的omega，做出放手的牺牲吗？”

第105章 少爷打算走多久

秦煊闻言，面部表情已不受控制。

他不知是欣喜还是失望，比起听安佑亲口承认肚子里的孩子属于自己，他的确因安佑那句安佑从未与其他alpha在一起过的言语而愉悦，可在得知安佑只喜欢自己一个alpha后，他根本做不到放他的omega离开。

垂在身侧的手颤得厉害。

但与此同时，秦煊冷漠的态度也不见了。

他上前，将安佑从座位上拉起，紧紧搂入自己怀里。

贴在秦煊的胸膛上，安佑听见了对方在思想挣扎之下，愈发粗重的呼吸。

因此安佑没动，给秦煊时间考虑。

病房安静了很久。

安佑视线飘忽，最后落在顺着药瓶往下流动的点滴上。这仿佛又提醒了安佑，母亲还活着。

安佑的嘴角因此浮现笑意，在秦煊看不见的地方。

此时，秦煊蓦地开口：“少爷打算走多久？”

“什么走多久？”

“给个时限。”秦煊的下巴轻轻搁置在安佑头顶，他深深吸了口气，“我不能失去你太久，你还带着孩子，我得陪在你身边。”

安佑在秦煊再三的挽留下烦躁：“你自己选吧，留下我就打掉孩子，放我走我考虑留下它。”

秦煊痛苦地闭目，挣扎都写在紧缩的眉心：“你怎么能这么残忍。”

“选。”安佑不喜欢秦煊这么评价自己，他语气冷下去，“不然你就别抱我。”

“因为知道我爱你，所以在我面前如此肆无忌惮吗？”秦煊的语气是宠溺，可却又很无力。

他是王国王主最宠爱的儿子，他养尊处优，生来便被众人捧在掌心。他行事狠戾，睚眦必报，世上与他作对的人从来都活不了太久。

唯独在面对安佑时，他变得束手无策，所有处事原则全部崩塌。哪怕对方的脚已经踩在他的头顶，他也只会考虑自己的头发有没有扎疼安佑。

“这都是你的错，如果当初你没有离开我，我会很乐意怀你的宝宝。”安佑退出秦煊怀抱，“行了，你回王国吧，明早动身。”

“我什么时候回来接你？”秦煊急了，他拉住安佑的手，“三天，五天，十天？给我个期限。”

“谁说一定要期限。”安佑不悦，“这事什么时候轮到你决定？”

“你带着你的母亲在外，肚子里还有宝宝，我放心不下。”

“秦煊！”安佑恼怒地加重音量，“你给我滚出去！”

秦煊立刻放弃劝说。

他弯腰，重新把安佑搂入怀中：“我等你，等你发消息，只要你一句话，我马上回来接你。”

主动权交到安佑手里，安佑的脾气稍微收敛了点。

“你明天走？”

秦煊：“嗯。”

“不准派士兵监控我，不准嘱咐柏泽照看我，不准随时随地打听我的消息。”

秦煊：“……嗯。”

“我要钱，等妈妈能下床了，我要带妈妈去别的地方。”

“你放心，我都给你打点好。”秦煊偏头，轻轻吻了下安佑的面颊，“我等你回来。”

针对后半句话，安佑没有给予回应。

母亲在昏睡，安佑陪对方陪到深夜，见母亲迟迟没有睁眼，他打了个哈欠，打算睡会儿。

秦煊见状，走到对方身边，将安佑从椅子上抱起：“我让医院安排了休息室。”

安佑点头，没再与秦煊起争执，反而伸手圈住秦煊的脖颈，如以往一般软软地趴在秦煊肩上，像个终于不再与对方闹别扭的孩子。

安佑久违的乖巧轻易抚慰了秦煊的情绪。

“少爷，我心有不甘。”秦煊叹息道，“可如果让步能够换回你对我的亲近，我又觉得做什么都愿意。”

安佑困得眼皮已经抬不起，他疲倦地抬手把秦煊的脸推到一边，嘟囔道：“你好吵。”

秦煊很识趣地摸了摸他的背：“睡吧，我不说话了。”

找到了母亲，安佑卸下防备，秦煊刚抱着他走到休息室，他已经开始小声打呼噜。

秦煊听着他细微的鼾声，眼底露出笑意。

他偏头在安佑脑门上落下一吻，估摸着安佑离开的日子会有多长。

照安佑的性子来说，那大概是以他离开安佑的时间为单位，然后再翻几倍。两个月，或三个月，谁也说不准。

秦煊把安佑放在床上时，安佑受到惊扰，在梦里睁了下眼。

瞥见秦煊的面容，他有些怔神，然后许是心有不满，他“哼”了声后，翻过去背对秦煊。

秦煊因他的举动笑弯眉眼，上床，从身后拥住安佑。

*

第二日清晨，安佑刚醒，便急忙掀开被子，想去母亲的病房看看。

秦煊在此之前圈住他的腰，抬起眼帘：“少爷，不再睡会儿吗？”

“放开，我去看看妈妈醒了没。”

“没有。”秦煊道，“她醒了下属会过来通知你。”

“为什么还不醒。”安佑担心地叹息。

“我回王国后，你带着她在医院多住几天。”秦煊道，“等完全康复再做其他打算。”

安佑抿了下唇。

秦煊将安佑重新拉倒在自己怀中，把话题拉到自己最关心的问题上：“少爷，现在还生我的气吗？”

安佑抬头看了他一眼。

“你找到我妈妈，妈妈也没有在战争中受伤。”安佑陈述事实，“我还在你的帮助下处理了侯爵和安夫人……”

安佑缓缓垂下眼帘，小声道：“已经没有前段时间那么讨厌你了。”

秦煊冷峻的面容浮现笑意，“只是没有讨厌，仅限于此？”

“不然呢。”

“你有点怕我。”秦煊继续道，“怕我第二次伤害你。”

安佑扫了他一眼，目光不悦。

Omega很要面子，这种话不能说。秦煊尝试抚摸他的面庞，改口：“不是怕，是还没有原谅，所以我等你消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