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峰笑着,反手轻轻抱住这位老者。
局长最后颁奖到白鸟优宇,只是按照惯例握手,说了一句恭喜,随后便将舞台让出,站在一旁笑眯眯地看着领奖台上的年轻人。
华国的冬季项目向来弱势,这般有两名国家队员登上领奖台的场面可不多见。
随后,国歌响起。
杭峰在千人合唱中,右转正对国旗升起的方向,看着那两面鲜艳的国旗冉冉升起。
此时此刻,无数华国人都在电视机前,齐声歌唱。
……
“洲际杯”后,国家队员就要为“世界杯”做准备了。
“世界杯滑雪赛”一共有三站。
选手在每一站都可以争夺分站赛的奖牌,随后由三场比赛积分最高的选手,获得世界杯的总冠军。
也是滑雪赛最高的赛场。
每一名滑雪运动员,毕生都在为“世界杯”奋斗。
华国队这边,在通过了国内联赛和“洲际杯”比赛后,拿到“世界杯公园滑雪赛”门票的运动员一共是七名。
单板滑雪:
周娜,参加坡面障碍技巧、U型池和大跳台。
孙烈,参加U型池。
杭峰,参加U型池。
自由式滑雪:
解溪,参加坡面障碍技巧和大跳台。
石璇璇,参加跳台滑雪。
谢龙军,参加跳台滑雪。
骆元,参加U型池。
其中,周娜和石璇璇具备冠军争夺能力。
解溪的比赛任务是拿奖牌。
杭峰、孙烈和骆元则是进入决赛。
谢龙军算是压线获得“门票”,能多参加一场比赛就是一场比赛,也当是为以后积攒经验。
那么大的一个华国冰上项目协会,在籍运动员超过一千人,就是国家队的整个冬季项目组也有四百多人,但最后够资格参加“世界杯”的却只有七人。
雪车项目没人。
北欧两项没人。
越野滑雪没人。
高山滑雪没人。
还有单独作为一个大项的滑雪跳台也没人。
华国冬季项目想要在国际赛场上,如同夏季项目那般具有优势,还需要不止一代人的奋斗。
国家队出征“加拿国世界杯第一站”,领队是冬季项目运动协会的一位副会长,各队还会安排两个教练名额跟队,计划提前半个月抵达加拿国进行适应性训练。
那之后,因为比赛集中在两个月时间里,所以没有特殊情况的前提下,出征的国家队员不会回国,而是辗转在三个世界杯赛场,训练、适应、比赛。
今年二月份的春节,运动员恐怕也很难回国了。
考虑到运动员的状态和情绪,出发日定在了“洲际杯”比赛结束后的第三天,更先比完赛的运动员可以放假回家,短暂的和亲人团聚。
杭峰结束比赛的时间是赛程中间,所以有七天的假期,看似很长,但杭峰想要做的事情非常多,所以在领奖结束,一开完记者会后就跑掉了。
“现在?现在走?”听见杭峰请假,范总的眉梢高高扬起,很不放心地看着杭峰,“是明天一早的飞机吗?那么赶?”
杭峰摇头:“定的后天下午的飞机,我明天打算去唐隽的集训中心探个亲。”
范总不太理解地扬眉。
杭峰忧愁地说:“您也知道淘汰制的集训压力很大,唐隽的脾气也不是很合群,我就想去看看。”
范总恍然大悟,“对哦,唐隽一看就是乖学生的类型,你这两天拿奖热度正高,过去正好。”
杭峰:“……”
乖学生?
所以您的意思是唐隽会受欺负吗?
呃……就唐隽那张嘴,不怼的其他乖学生哭都算好的了,谁敢欺负他。
杭峰当然不能直说,自己这次过去不是单纯给唐隽撑腰,只是希望其他人看在自己的面上,别被唐隽冷的太厉害不敢接近。
孤立本身也是“暴力”的一种,即便这是唐隽自己的原因,但如果能有那么一两个集训队员愿意和唐隽说上两句话,自己在外面集训的时候,也不会过于牵挂。
老师下发的通知,全队都知道,只有一个人因为自身的原因而无人告知,挺惨的不是吗?
杭峰从范总那得了假,回到房间的时候,唐隽不但已经收拾好自己的行李,就连杭峰的行李都收拾好了。
看见他回来,正在叠衣服的唐隽说:“现在叫车正合适。”
杭峰上前帮手,笑道:“就不怕我请不了假?”
唐隽摇头:“不会,就你现在在范总心里的地位,稍微找个站得住脚的理由,他都不会不答应。”
“嗯,你是个大聪明。”杭峰调侃着,歪头在唐隽脸上亲一口。
“……”唐隽沉默两秒,继而笑问,“所以是什么理由?”
“……”杭峰可不敢说。
杭峰这次比赛前不久,才从蛤蜊山那边回来,东西只拿出要用的部分,收拾起来很方面。
两人说说笑笑,很快将行李收拾整齐,两个大行李箱留在屋里,随手背着一个旅行袋就出门了。
留在房间里的东西,范总会在集合那天,直接帮他带到机场,跟着他出国比赛。旅行袋里只装了一套换洗衣服,毕竟只在唐隽那边停留一天,回到N市,一件薄外套就能过了整个冬天。
倒是唐隽的东西很多。
光是那套摄影器材就占了大半的行李箱,还有杭峰拿给他的那套国家队服,衣裤加外套将行李箱塞的满满当当,书都没地方放。
杭峰自觉担起男朋友的职责,肩膀背着唐隽的书包,手里推着唐隽的行李箱,上面放着自己蔫瘪的旅行袋,一路出门,先去了孙烈的宿舍。
国家队的宿舍里很热闹,单板这边男子组的比赛基本全部结束,国家队员们即便没有比赛,也像是经历了一个心惊胆战的紧张过程。如今骤然放松下来,走在走廊上到处都是说笑声。
都十点过了,可是远远超出了平时睡觉的时间。
今天没有查寝。
由着他们玩。
杭峰直接推开孙烈宿舍的房门,屋里聚了六个人,正拿着手机联网打游戏,还有两个旁观的。
桌面上有瓜子水果,还有喝完的几瓶啤酒。
门被骤然推开,屋里战的正酣的一群人一个激灵,快如闪电地将酒瓶藏起来。
看见杭峰,又放松下来。
“是你啊。”
“吓死了。”
“我就说老范懂得起,这时候不会特意来找麻烦。”
杭峰嗅了嗅空气里的酒气,目光落在孙烈的脸上。
孙烈嬉皮笑脸:“我没喝,是他们非要喝,馋得我啊,你看我磕了多少瓜子,明天嘴里非起大泡不可。”
杭峰认为孙烈喝多喝少肯定是喝了,可惜没有证据。
面对一脸“无辜”的孙烈,杭峰只能说:“烈哥我走了啊。”
“行,路上注意安全,你的行李回头我给你带去。”孙烈接着又笑道,“给我好好教训那些敢欺负我们小唐的家伙!搞不定就摇我,学神这种东西,我一拳能打十个。”
唐隽扬眉看过来。
哦,原来是这个理由。
杭峰:“……”
还说没有喝酒。
唐隽腼腆地笑着:“谢谢烈哥,您放心吧,我能处理的。”
孙烈拍拍胸口,并指在头上一挥:“自家人的事,别和我见外,行了,路上小心,记得先把酒店订好,别进了城大半夜的抓瞎。”
“嗯。”杭峰和唐隽一起点头,又对其他人挥挥手,这才走了。
下了楼,喧闹声远去,深夜的北方冷的厉害,冷风刮在脸上,更小刀子割肉似的,杭峰又手忙脚乱的把外套拿出来给唐隽裹上。
暖黄的路灯下,两人相视一笑,才慢悠悠地推着行李箱出了大铁门。
一辆计程车等在门口,驾驶员坐在驾驶位上没有下车的意思,将手里抽完的烟蒂弹出车窗,一脸不耐烦地打开了后备箱,没有帮他们提行李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