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不小心成为白月光的替身了(96)
这里是他们两个的双人宿舍,隔壁是江离和黎云和的。他们用于午间休息和偶尔留宿,沈夫人的安排之下,几人学校生活不是一般的方便惬意。
门口堆着几袋新买的猫粮,彦清允换鞋的时候,微微看到了,修长好看的手指搭在袋子上看。
他把身后的琴盒轻轻放在桌上,对着找衣服的人开口,他清了清嗓子,说了回来的第一句话:“承承,你这样喂,他们会长很肥的。”
少年的嗓音经历着变声器,带着沈明承陌生又亲昵的感觉,刺的白嫩的耳垂开始发热,经历升温,快速变得红彤彤的。
沈明承关上衣柜,抬手把灰色卫衣在手里滚成一团,直接啪嗒砸在彦清允身上。
他鼓起嘴巴,语气气呼呼的:“回来了自己喂,不先感谢我还说我,做人有点良心啊,彦清允!”
彦清允抱着卫衣走近时,沈明承才发觉,他好像长高了,只是一个月而已,变化为什么这么多呢?他几乎猝不及防。
沈明承越想心里越不舒服,眼睫轻颤,直接开始凶巴巴的赶人了,他拍了拍彦清允的胳膊:“换好你就回去吧,太烦人了。”
说完,沈明承爬上梯子,又直接拉上万年不动一次的床帘,一副闷头上床睡觉的姿势。
彦清允勾了勾唇角,他脱掉湿掉的衣服扔在脏衣篓里,又站在他床边换上干净松软的卫衣。
一个月,经历过心头无名的暴风雨和世事的吹打,他已经变得同以往的自己不一样了,多了一份筹谋,少了一份情感。
窗户透着风,微微吹着床帘摇动。
彦清允站在床下,仰头望向闹别扭的沈明承,长腿踩上梯子,往上走了几步,趴在床前。
彦清允面容斯文,伸手晃了几下帘子,温声细语的对他求饶:“承承,收留我一晚上吧,他们不知道我回来。”
沈明承不搭理他,这也是他的宿舍,说的跟他不同意能把他赶出去一样,在这边装什么无辜可爱呢。
彦清允继续抛出自己的条件,他反身坐在梯子上:“如果你拉开帘子,我就告诉你去干什么了。”
沈明承凛然不动,只闷声问道:“真的?”
彦清允感觉自己很真诚啊,他捧着脸颊,对着床上的人说:“承承,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沈明承撑了二十秒,他红着一张捂着不出气的脸,拉开床帘出现。
彦清允忍着笑,又转回身体爬上去,坐在沈明承的枕头边,伸手挠了挠他的下巴。痒痒的,沈明承没躲,只是盯着他不说话。
彦清允:“怎么了?不认识我了。”
沈明承提不起兴致,他不情不愿的说:“都怪你不让我跟着去,我们还没分开过这么久呢。”
“你,你长高了,变声了。”
彦清允的神情停了一瞬,他又笑起来,揉了揉小家伙的脑袋,一如既往地逗他:“承承,喊声哥哥听听,有奖励。”
沈明承的眼泪瞬间收回去,他一个字一个字蹦着,他对彦清允喊:“哥…哥。”
彦清允掏出口袋里的竹编腕带,样子看起来丑兮兮的,一点没有漂亮的感觉。
沈明承不太喜欢,他向来喜欢漂亮的精致的,刚想拒绝就听到彦清允说:“我自己给你编的,只是不太好看。”
沈少爷听到立刻变脸,把腕带抢过来,小心翼翼的带在手上,眼睛亮晶晶的,唇角上扬,可爱极了。
毕竟,彦清允不是一个很会动手的人,他可要好好存放这个小东西。
沈明承肉眼可见的被哄好,彦清允送了一口气,又听到他说:“好了,那你跟我说说,都去哪里了?”
沈明承摇晃手,身体靠在栏杆上,看起来十分不安全。
彦清允伸手把沈明承从床边拉过来,一只手扶着他的胳膊,眸中的光熄灭又燃起,很严肃的氛围。
彦清允收回手,他屏住呼吸,淡淡说道:“我都告诉你。”
“我算是私生子。”彦清允说。
沈明承这次真的愣下来了,他仿佛看到这句话下代表的悲苦感受。
那天,他来到独居的奶奶家,问出问题时,他们知道不能再瞒下。得出答案是沈夫人曾经要联姻的对象是彦家的大爷,只是他跑掉了,彦家为了弥补,推上彦家二爷,两家人的合作停不下,只能换人。
彦家二爷有私密恋爱对象,正是彦清允的母亲–父亲大学同级的女同学,两个人恋爱许久,在毕业之后相约结婚,众人眼里的神仙眷侣。
只是他们被这个消息砸下来,两家人合力拆散了他们,在去民政局登记的前一天。
后来,几年后,女人再度出现在彦家二爷的面前,两个人在同学聚会上重燃爱火,在一夜、情后,女人茫然了,她提着行李再次离开又爱又恨的男人。
这次,她意外怀孕了,自信的决定瞒着所有人独自生下孩子,只是她失败了,养一个孩子花费的太多精力和金钱,几乎掏空积蓄。
一个雨夜,女人抱着孩子放在奶奶家的门口,她亲了又亲,最终敲响门铃跑开。
彦老夫人眸子透着昏暗的光线,像廉价的玻璃珠子,她在对彦清允回忆当初的样子。
“我把你抱进来的时候,上面的纸条上写着,她不会纠缠,只要你过得好,可以亲子鉴定去证明血缘。”
彦老夫人对着空气摇摇头:“我没有去鉴定,只要看到你这一张脸,我们就知道是你父亲的孩子。”
彦清允苦笑,他问:“我母亲,她是怎样的人?”
彦老夫人闭上眼睛,她道:“很好的女孩子,善良,明亮,总是在对着你父亲笑,看到她的时候,我甚至想收回拆散他们的念头。”
彦清允淡淡嘲讽道:“您还是做了,她现在在哪?”
彦老夫人大声起来,震惊的看向他:“你要去找她吗?这件事谁知道了?”
彦清允站起来,他靠近老夫人,低声安抚:“不要担心,只有我和“母亲”知道。”
彦老夫人:“果然是她说了。”
彦清允冷静极了:“您放心,我不会打扰任何人的生活。我只是想去看一看她,如果您是我,您也会想做的,这是人之常情。”
彦老夫人站起来,拐杖敲了敲地板,在另一种方式警告着他:“地址管家会拿给你,记得不要闹得大家知道,跟他们说你去玩了。”
彦清允默不作声。
彦老夫人:“我老了,管不住你们了。”
彦清允垂下眼睑,如果靠近他就会发现,他的脸上挂着悲痛的感觉,但也只是悲痛,再无其他。
彦清允不会打扰自己的亲生母亲,也不会同自己的养母撕开脸,他卡在一个中间位置,什么不说不做才是最好的,对于他们的生活,都好。
彦清允在几个人中,比黎云和更不在乎感情,比江离更不在乎真假,他游走在众多人际关系中,处理得当的第一条法则,不听不问不做。
彦清允拿到前往s省天水市的地址,他坐着最简单的火车,风尘仆仆的在地址附近的旅店下车,拎着背包进入简单狭小的单人间,把背包扔在床上。
这里是南方,比起北方的寒气只多了湿气,下定决心来到这里的时候,他选好了方向位置看到对面的居民楼。
母亲名叫沈馨,以前是舞蹈专业毕业。
后来,回到家乡后做一名普通的舞蹈老师。
厚厚一匝资料,彦清允在来的路上翻了一遍又一遍。沈馨有一个女儿,比他大两岁,是丈夫前妻生的孩子,此刻正挽着沈馨的手臂进小区。
彦清允面色冷清几分,他来到这里后更加感觉到了距离,他们的距离是两个世界,没有找上门才是对的。
也是,说不定,沈馨已经忘记自己有个儿子还活着,他只是十几年前扔下的小累赘。
即使他站在沈馨面前,她也未必能够认得出来。
彦清允扒了几口快餐,锁紧门,拿着手机和钱包下楼,往对面的舞蹈教室里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