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失忆宿敌A秀恩爱翻车了(4)
陆厌声在机舱边缘微晃了一下才又稳住,但他总算是救下了自己发质极佳的漂亮头发。
他恶狠狠拧眉瞪过去:“你小学生吗见人就扯头发?!”
宋风止却想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已经恢复了端坐原位的优雅坐姿,浑身上下都表明“你说的这种小学生行为和我可半点没关系”。
陆厌声咬牙,想不出该说什么话。
飞行器很快稳住。
打开了自动巡航,司机回头,认出来人后反倒少了些慌乱和恐惧,他想了一下,声音低沉地开口,不复先前那个胆怯的样子。
“陆元帅,幸会。”
陆厌声一手扒着机舱门框,一手拎着看起来就十分沉重的舱门,不见愉快地扯了扯嘴角。
“你是来杀他的?”陆厌声带着点厌烦。
他低头看见宋风止交叠起来的双腿,抬脚踢了踢他悬在半空的左脚脚踝,示意对方让个位置给自己。
这个动作宋风止见得多了——在各种冠冕堂皇的饭局桌下。
他漂亮的眉头下意识微皱起来:“变态吗你?”
“哈……?”陆厌声今晚莫名其妙被连扣两顶“变态”的大帽子,耐心告罄。
磅礴的精神力骤然汇聚,从掌心涌出。
瞬间,被他拎着的沉重舱门,无声化作齑粉。
甩了甩轻松的手,陆厌声一步跨过宋风止的腿,也在飞行器后排落座,努力和宋风止中间空出能塞两个人的距离。
……怎么坐下了?
他不动手吗?
司机……又或者说暗杀者,看了看后排略显诡异的氛围,还是开口。
“陆元帅,相信我们的目标一样。”他说,带着些许自夸,“我是首都星下城区的第一杀手——您完全可以信任我和我的雇主。”
陆厌声打量他一眼,一脸倦怠地开口。
“第一杀手。”
“就这?”
暗杀者头一次被质疑业务能力,嘴角抽动着,但精神力的感觉一直在警告他,最好不要和眼前的Alpha发生冲突。
自己不会存在哪怕百分之一的赢面。
“只要您现在离开,我保证,明天您就能在帝国晨报上看见宋风止在飞行器事故里身亡的消息。”
暗杀者的语气带着明显的引诱:“而这些见不得光的事,和您沾不上半点关系。”
宋风止依然端方地坐在那里,不开口,微微垂眼听着,仿佛即将在百米高空被“事故身亡”的人并不是他自己。
又或者他笃定,自己依然对事态有着百分之百的掌控权。
“哦?是么……”陆厌声挑眉悠悠开口,得到对方肯定的回复后,嗤笑了一声。
“——那还有什么意思。”他说。
暗杀者愣了一下:“您这是……什么意思?”
下一秒,他没有等到陆厌声的答复,却等到了喉间冰冷锐利的金属触感。
暗杀者瞳孔骤缩,想要反击,却被骤然充盈了整个半敞机舱的精神力,压迫到失去挣扎的能力。
那股精神力没有Alpha的暴烈,反倒带着一种绵密的、带着隐约沁香的安抚感。像水流一般浸透暗杀者的精神域,他只觉得自己像被拖入深海,压迫感和窒息感渐渐让他抽搐起来。
陆厌声持握匕首的掌心翻动,轻啧一声,快准狠地给了暗杀者一个痛快。
抢在宋风止的精神力之前。
暗杀者喉间涌出色泽鲜艳的液体,缓缓倒在操纵台上。
机舱陷入一片死寂。
陆厌声轻甩匕首,拖长尾音不急不缓地回答:“意思就是……”
他偏头,看向微阖双眸,梳理着精神力的宋风止。
“意思就是——这个人,只能我来解决。”
机舱内死寂依旧。
宋风止没说话,没有动静,甚至没有半个表示回应的语气词。
陆厌声只觉得额角要蹦出无数个实体化的井字。
“不和我说谢谢?”又过了一会儿,陆厌声开口,声音似乎被蔓延开的铁锈味刺得微哑。
“谢什么。”宋风止瞥了一眼淌到后排的血,带了些显而易见的嫌恶。
“谢你每次最高会议都驳回我的提议?谢你把我出差的下属全都绑了送回来?谢你绕过监察厅和行政院勾结?”
顿了一下,他视线一转,冷淡的灰眸在微光之下,流转着近乎白银的色泽。
他开口,像是立下判决。
“还是说谢你陆大元帅费尽心思回到首都星……来杀我?”
陆厌声手中匕首灵巧地在指尖转了一圈,发出轻微的金属相碰声。
宋风止才注意到,对方的半指战术手套中,右手无名指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根精密的、没有仿真皮肤覆盖的机械手指。
他知道,这是陆厌声在某场与亲王级虫族的战斗中所留下的伤——他安插在边境星的眼线,对此一清二楚。
陆厌声见宋风止眼神看了过来,这才满意地收刀入鞘。
就好像刚刚他的动作是故意为之一样。
宋风止表情凝滞了一瞬,最后还是没说什么。
他并不想在这种情况下再去剖析陆厌声的一些下意识动作。
闭了闭眼,压下心头已经许久没有翻腾过的情绪,再睁眼时灰眸里已经只剩下平静。
“陆厌声,我们之间没什么好说的。”
宋风止起身,抬手拉住飞行器破开一个大洞的门框上沿,瘦弱单薄的手臂在精神力的灌注下爆发出强韧的力道。
他翻身跃上飞行器流线型的机顶。下一秒,果不其然看见陆厌声也跟了上来,动作更为干脆利落,黑色风衣猎猎,散乱的长发在夜色里,被遥远的微光勾勒成银色的网。
“来吧。”宋风止微抬下巴,带着掌控一切的清冷矜傲,“我看见你准备拔|枪了。”
陆厌声眉心一跳,轻嗤:“你以为你准备偷袭的精神力能瞒的过我?”
他拔|枪的动作并不干净,像是犹疑着,像是自己在与自己抗衡。
枪口最终还是对准了宋风止。陆厌声左手持|枪,右手搭在上面,机械制的无名指停顿一秒,拉开了保险栓。
宋风止无声轻笑。
眼前的场景……着实久违。
“宋风止。”陆厌声忽然叫他,牙关微微扣着,像是恨,却又并不彻底。
“我等这一天等了七年……我每天都在想。”
“到底要到什么时候,才能再和你这样真刀真枪地打上一场。”
宋风止淡淡“嗯”了一声,表示已阅。
他单手解开西装外套的纽扣,迎面的风立刻钻进内侧,将外套掀落半边。
像经历过一番不可言说蹂|躏的衬衫领口露了出来。
陆厌声枪口忽然落下,眉头皱得比他瞄准时还紧。
“……你那领口怎么回事?”
他眸色一沉,心底窦地涌起领地被入侵的烦躁感,纠葛着、冲击着他岌岌可危的理智。
宋风止刚要开口,鼻间忽然又嗅到了白兰地的味道。
比之前更加浓烈的白兰地味道。
“你易感期不打阻隔剂?”他没有回答,冷声反问,神情瞬间紧绷,直接向前几步。
明明是Omega,却带着让人下意识臣服的侵略感。
夜风带来宋风止身上清凉的薄荷味道,却让陆厌声茫然了一瞬。
他感觉得到,自己的腺体正叫嚣着,如沙漠里渴水的旅人一般,恨不得吸干空气里所有的薄荷气息。
宋风止在对方回神之前,直接夺过了他手里的枪,警惕着后退了一步。
Alpha在易感期内,容易在不自觉的情况下令信息素外溢,所以一般都会常备阻隔剂在身上。军|用阻隔剂的效果不亚于给Alpha造了一间随身的隔离室。
宋风止想不出,这位军部土皇帝不打阻隔剂,除了想要熏死自己以外,还能是什么理由。
察觉到自己思绪因为微醺感而有些滞涩,他单手举枪对准陆厌声,脸色更差了几分。
“你故意找事是吗陆厌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