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失忆宿敌A秀恩爱翻车了(25)
起初他的状况很差,体表虽然没有什么过于严重的伤势,但腺体、信息素和精神域都遭到重创,整个人处于植物人的状态。
精神域、信息素等在医学领域依然算得上是一片蓝海,研究者众,但有成果的廖廖。这种由于精神域受创而导致的植物人情况,即便是医学发达的星际,也无计可施。
不仅如此,患者还因为综合情况不好,手术指征不足,甚至无法立刻实施腺体摘除的手术——浑身上下都是毛病,却一点都没法治疗,只能等待。
他被秘密转移到现在希斯医生的私人诊所,期间做了数次手术,才将信息素近乎失控的腺体彻底摘除干净。他就在这种偶尔清醒,更多时间都在沉眠的状态下过了整整五年。
三年前,混乱狂躁的精神域被时间慢慢抚平,他这才彻底苏醒,精神也一天好过一天。
病历的最后,希斯医生还补了一句。
[预估,患者半年后可以痊愈出院,只需定期复查。]
宋风止这才松了口气。
他看病历的时候,陆厌声就安安静静地坐在那里发呆,不知道脑子里在想些什么。
宋风止想了一下,开口。
“我之前不是跟你说过,我不接受AO之间的标记关系吗?”
陆厌声如梦方醒,回头看他,点了点头示意他继续说。
“斯普罗特伯爵,原来是我哥的一个追求者。”宋风止说,“我哥之所以会和他结婚,有很大一部分是政治联姻的性质。”
这听起来像是一个美好的、先婚后爱故事的开端,可最后却落得这样的结果,陆厌声有些困惑:“斯普罗特伯爵后来变心了?”
宋风止轻嗤:“没有。他……或许我该用一个词。”
“他变本加厉。”
“我们中学的生理课上就有学过。AO之间的标记是有程度之分的——这一开始起源于ABO三性刚刚萌芽时,优胜劣汰的自然环境……你知道吧?”说着,宋风止停顿了一下,有些犹豫地问陆厌声。
他觉得这不怪自己……陆厌声看起来就像是那种,只愿意上体育课,其他什么课都要逃,尤其是生理健康课——的刺头学生。
“……我知道。”陆厌声哭笑不得,“你还记得我和你是并列第一吗?招考文化课笔试里。”
宋风止愣了愣:“什么?”
陆厌声:?
“你……你不知道我??”他下意识震惊反问,却又立刻意识到,自己这话说得多心虚。
陆厌声从小当惯了第一名,只有他拒绝做新生代表上台演讲的份,没有邀请不递到他手上的道理。
但他忘了,第一军校招考的综合第一名,并不是自己。
第一名就坐在他旁边啊!!
“……没事了。”他怏怏低头,解释,“你说吧,我听得懂……我文化课成绩还可以的。我平时也不逃课,和你一样都是乖学生……别误会。”
宋风止抬手戳了一下陆厌声的侧脸,动作顺手得像曾经做过几百几千遍。
陆厌声没有意识到这种突如其来的熟稔,宋风止却在心里松了口气。
看见陆厌声似乎有些垂头丧气的样子,他刚刚下意识就想要抬手……一拳!
幸好收住了力道,又及时伸出手指。
指尖还残留着对方脸颊的触感,是出乎他意料的柔软。
宋风止若无其事地收回手:“谁和你一样?”
他笑一下,在陆厌声诧异的目光中开口补充。
“我可不是好学生。”
说完,他故意无视了陆厌声好奇的神情,把话题拐了回来。
“刚刚咱们说到AO之间标记的深浅……小陆同学,提问。”
显然,他说什么陆厌声都有兴趣听,高大的Alpha配合地做了个举手的姿势:“到!”
宋风止满意:“你来说说,什么因素会影响AO标记的深浅程度呢?”
“感情、和信息素匹配度。”陆厌声答得精准而迅速。
确实是他自己说的,“好学生”的模样。
两人这么一插科打诨,原本还有些沉凝的气氛也活络起来。
宋风止无声叹了口气,却没有了先前的那种低落的神态。
“斯普罗特和我哥的匹配度并不高,而感情上……单方面的感情在标记的事情上,是完全没有助力的。斯普罗特一开始表现得很有耐心、宽和、又包容,但渐渐暴露了本性。”
“他开始不能接受和我哥两个人之间,并不那么深的标记连接。在一次易感期里,他第一次下手反锁住庄园的门——庄园里的仆人、管家都被赶了出来,整整一个星期,庄园里都只有他们两个人。”
“他开始追求这种偏执的、病态的二人世界……”宋风止顿了一下,长长出了一口气,才继续说。
“这些,都是我哥三年前——我是说我们入学的三年前。他从那里逃了出来,把这些事原原本本告诉了父亲。”
陆厌声猜得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了。
宋风止的父亲并不是权倾帝国的重要政客,他只是勉强能做到会议末位的一个高级议员而已。虽然这在很多人眼里已经足够功成名就,但在十年前,贵族还拥有绝对话语权的十年前……仅仅一个高级议员,根本无法、也不敢和身为伯爵的斯普罗特相抗衡。
“我哥被送回去了。”宋风止垂眸说,“他似乎获得了一些表面上的自由……但事实上,我每一次见到他,他都像是……又被抽走了一些了生机。我哥原先是一个很……嗯,脾气很暴的人,和我不一样,他像一颗横冲直撞的火球。”
“但就像在报道上看到的那张图片……那大概就是他留给别人最后的样子。”
他抿起唇,没再说话。客厅里蓦然安静下来。
“……抱歉。”片刻后,陆厌声忽然开口,“因为我的好奇,让你回忆起这些。”
宋风止看向带着愧疚的Alpha,嘴角浅浅勾了一下。
“你不需要道歉。这是我们了解过去……必要的一步。”他说,“可惜媒体没有报道,是谁刺杀了斯普罗特伯爵。否则即使那人已经被处刑、被埋到丧葬星去……我也得去给他的坟前献一束花。”
陆厌声见他状态尚可,也没再拽着这个问题不放,转而半开玩笑半认真地问。
“需要我去帮你查一下吗?”
“不了,就随缘吧。”宋风止放下终端,抿了一口已经有些放凉的茶,随口说。
“万一对斯普罗特动手的是我怎么办。”
毕竟从得知哥哥遭遇的那天起,他就有了这种想法,还为此无数次和父亲发生了分歧,父子关系一度恶化到他连着一个月夜不归宿。
端起的茶杯遮住了他小半张脸,光源落在微晃的茶水上,被打碎成凌乱的光斑,又映在灰色眼眸中,即使垂着眸,也还是半遮半掩地露出了眼底一点潜藏的危险。
他低垂着视线,极轻地笑了一下,嘴角又在下一瞬就重新落回。
“我们的‘乖学生’小陆同学……我和你不一样的。”
宋风止放下茶杯,向后靠到沙发上,没去看陆厌声的眼神,只虚虚地投向遮掩严实的窗帘。
“我不是什么好人,可你是帝国的大英雄。”他说着,近乎喃喃自语,神色也和语气一样,染了几分莫名的迷离。
“……你说我们怎么会在一起呢?”
他抽了抽鼻尖,嗅到明显的酒精味道,却有点分辨不出酒的种类。
陆厌声意识到宋风止状态有些不对,直觉不能让他再这样下去。
紧接着他也闻了两下,忽然顿了顿。
空气里弥漫着浅淡的白兰地味道——那是他的信息素。
白天在医院打的阻隔剂褪了效果,他才忽然想起,自己还是个易感期的Alpha。
“抱歉,你不能碰酒吗?”陆厌声一边翻找着自己是否有随身携带阻隔剂,一边再次道歉,“是我易感期信息素的味道,可能熏着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