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凶神不煞(30)

作者:一把锈 阅读记录

他回:“我等下要回去。”

“哦。”

“晚上我再来。”

“不用来了,我没什么事。”

“你不觉得有个人热热粥,接接开水什么的还挺好使唤?”他又说,“报喜不报忧,你肯定不会告诉你爸妈,也不会让他们来照顾你对不对?”

他说不过他,封可盐说得对,他确实不想让他爸妈担心。

封可盐监督付语宁喝完粥,走之前让护士来量了一次体温,没中午那会烧得那么厉害了,但还是有些低烧。

他回鹿宅的时候正赶上饭点,餐桌上只有他大哥一个人。

“吃饭了。”

“好。”

封可盐洗干净手后给自己盛了一碗米饭,刚落座就听陈北鞍道:“付语宁走了。”

他知道他大哥说这话时在观察他的反应,他尽量表现得平静,不动声色道:“怎么走了?”

陈北鞍盯着他的面部表情,“玩腻了。”

封可盐装作若无其事,“哦。”

“你没什么想说的?”

“腻都腻了。没什么可说的。”

“鹿开去哪儿了?”

封可盐夹了块红烧排骨,耸了耸肩,“不知道,我刚回来。”

两人口中谈论的某人正在夜店花天酒地呢。你要说鹿开是来找乐子的吧,也不全是。

找乐子哪有像他找得这么痛苦的,简直就是砸夜店招牌嘛。

他不想回家,可没劲了,付语宁这个点一定在封可盐床上,他回去干吗?找憋屈吗?

此刻回去是给自己找不爽,难道明天回去他就不憋屈了吗?也憋屈。因为明天他还要和陈北鞍分。

他难受,他一个哥一个弟都欺负他,他要一醉解千愁。只有喝醉了心里才不会那么难受。

他一个人对瓶吹,夜店老鸨见桌上歪倒一片的啤酒瓶,扭着腰倚在卡座前劝道:“二少,少喝点,有什么烦心事和我说说,让瑰姨给你分析分析。”

鹿开喝得烂醉如泥,群魔乱舞的射灯让他确认了好一会才分辨出眼前说话的人,他眼神迷离道:“你,你不行。”

“哟,我怎么就不行了?”

“你帮不上……”鹿开打了个嗝,“……我。”

“二少倒是先说说,再看我能不能帮得上。”

“你能让他成我一个人的吗?”鹿开醉醺醺,“能吗?”

“害,我当什么事呢。二少看上的人那是几辈子修来的福份。怎么着,他不肯顺着你?”

鹿开委屈,“是啊,他不喜欢我。”

“那是他不识好歹,不喜欢咱就吊着他,瑰姨教你,这招叫欲擒故纵。”

“怎么擒怎么纵?”

“鹿少爷一表人才俊俏非凡,哪有不喜欢的道理。摆明了闹你呢,咱可不能上钩啊,该玩玩该闹闹,等他后悔莫及了再来找你,到时候这人还不是任你拿捏?”瑰姨拿手扇敲他胸口,“你说是这个理不?”

鹿开醉得脑子转不过来弯,一味地顺着话道:“是,是吧?”

瑰姨说:“咱今个儿是来寻欢作乐的,别给自己找不痛快,瑰姨给你喊两人来,忘了那不识好歹的东西。”

吵闹的环境加上九分醉的脑子,鹿开也没听清她说了啥,左怀右抱的突然多了两人。

左边的那个给他倒了杯茶,右边的给他揉着臂膀。

“你们谁啊?”

右边说:“鹿少,我是小羽。”

不认识,不耳熟。

左边凑近他耳边低眉顺眼道:“二少,我是凝凝。”

“宁宁?”

“嗯。”

鹿开把凝凝搂进怀里,他想看清楚些,只是眼前的人影从一个变成三个,又从三个变成五个,他晃了晃晕乎乎的脑袋,眼前的人影又变成了一个。

他搂着人,把脸埋进凝凝肩窝,“你真是付语宁吗?”

凝凝哪知道他喊的是谁,爬上鹿开床的机会就在眼前,鬼才会说自己不是,“我是呀,二少。”

“宁宁,”他舌尖反复咀嚼小名,“我都没这样叫过你。”

“二少喜欢,以后都可以这样叫我呀。”

“你身上怎么变味儿了?”

这人真难伺候,“我应该什么味儿?”

“中药味儿,你今天没喝药吗?”

干这行的哪有不机灵的,凝凝说:“是呢,怕你不喜欢,今天没喝。”

“我没有不喜欢。”鹿开蹭着他肩窝笑,“告诉你个秘密,有一回趁你不在我偷喝了一口,真苦,苦得舌根都麻了。这么苦的东西你怎么喝得下去?”

“你怎么了你都不告诉我。”他委屈,“我又猜不着。”

他顺势把人压倒进卡座里,手顺着衣服往里摸,还没摸上两把就听“宁宁”开始呻吟,他恼了,“闭嘴。”

凝凝不听还是喘,娇嗔道:“嗯…怎么了?二少,嗯…我是,我是凝凝呀。”

鹿开放了人,直起身,眼神看似清明哪有方才那迷离的不清醒样儿,他摔了啤酒瓶,生气道:“滚!都滚!学都学不像!”

不是他的宁宁,他的宁宁不会叫得这么浪,这里没有他的宁宁。

鹿开跌跌撞撞地出门,脚下踩了人都不知道,别人见他一酒鬼发酒疯,站在他身后骂骂咧咧地诅咒他上下十八代。

要搁以前有人敢骂他,他肯定得跟他干一架,但现在他脑子里只想找付语宁。

封可盐等了鹿开一晚上也没等到人,他换好鞋正要去医院时人回来了,喝得不省人事,从出租车上下来时被司机拽住,大咧咧地说他还没给钱。

鹿开把钱包扔给他,转头又想走,谁知又被司机给拽了回去,还在原地打了个转。

司机拿了一张红的,之后又把钱包塞他裤腰里还给他,坐进副驾嘀咕道:“喝这么多,也不知道地址有没有说错。”

司机一直在车里看他进屋了才走,也算服务到位了。

封可盐抱臂站在玄关处等他进来,想看他又整什么幺蛾子。

鹿开往楼上走,他在身后跟着。封可盐见他到了自己卧室门前不走了,然后手脚并用哐哐哐地砸门。

封可盐无奈地掐了掐眉心,骂了句粗,把他掰正面朝自己,“我在这儿。”

“你谁?”鹿开纳闷,回头看了眼卧室,门还没开啊,他拂开肩上的手又去一阵乱敲。

封可盐真是气笑了,他在鹿开眼皮子底下开门,然后站在门口装作自己从里头开得门,“什么事?”

醉鬼张嘴来一句,“还我宁宁。”

封可盐和他从小一块长大,对鹿开醉酒的失态早已见怪不怪了,在付语宁还没来之前,他喝多了也会来找他麻烦,说些脑子犯浑的屁话。

比如,小咸,你明天起不准吃盐!淡死你!

再或者是,你那裤子真好看,脱了!给我从窗户扔下去,不准穿!

更甚者,某某的GV写真集,全球限量一百份,你有吗你?我给你显摆来了。想要吗?不给。

酒量不行酒品更差,现在又来管他要付语宁,真够折腾的。

“他……哪儿呢……呕……”

鹿开想吐,封可盐听这动静往后退了三米远,确定他不会吐到自己身上,又见他“嘭——”的一声,脸朝地直接摔到了地上,就这嘴里还在呓语“宁宁、宁宁”的。

封可盐上前踢了踢他,确定他真的醉死过去,怕他在这儿冻死,把他翻过来,双手穿过他腋下将人拖回房间。

酒气冲天,熏得要死。

醉鬼他都不敢扛肩上,怕吐自己一身,光是拖回去都给他累得够呛,百八十斤的大个子死沉死沉的,比抱付语宁爬楼还累。

要命。累个半死终于把人拖回房间弄到床上,结果胳膊逃离得不及时被他双手紧抓不放,眼看鹿开的嘴就要亲上来了,吓得封可盐上去就是一脚,直接把他踹得翻了个个儿,滚进了床里头。

封可盐头皮一阵发麻,忍着鸡皮疙瘩,扯过被子胡乱替他盖上,就听他梦里还在呓语某人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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