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醒以后和债主结婚了(3)
“那你想怎么着啊?”林又乘走上前推了他一下,面带嘲讽,“现在是在我家,给你口饭吃就不错了。你那个小三妈妈没教过你要听话吗?你有娘生没娘养?”
孙瑛面色平静地纵容着自己的儿子说着过分的话,不为所动。
林尔加攥紧拳头,母亲是他的底线,他绝不允许任何人侮辱。
于是,林成海忙完工作刚一进家门,就看见林尔加把垃圾桶连着扔在里面的蛋糕整个扣在了林又乘的头上。
“加加,你干什么?!”他赶忙冲过去把林尔加扯到一边,“不能欺负弟弟。”
林尔加本来想哭的,但那一刻却忽然心如止水,平静得可怕。他在林又乘夸张的哭声中整理了一下自己被父亲扯皱的校服衣领,回过身走了几步捡起自己的书包。
“爸,是你们欺负我了。”
他麻木地说完这一句,摔门离去。
他在街上漫无目的地走,萧瑟的秋风把他的校服吹得鼓鼓的,单肩背的书包勉勉强强才压住。他拐进一家书店,随手拿起一本安徒生童话,坐在阅览区翻看,边翻边抑制不住地呜咽着哭。
不知道哭了多久,泪眼婆娑中,一个和他穿着一样校服的人,身长玉立地出现在了身旁。那个人身上隐隐散发出好闻的信息素,手里拿着一本相对论,另一只手递给了他一块纸帕。
“呜呜呜我不要……”他小脸上挂着一道道泪痕,回绝道。
那个人站在原地望着他,良久,叹了一口气,抬手把他头发上挂着的一小块刚才甩上去的蛋糕奶油擦掉了,然后拿出另一块纸帕,在他脸上轻轻抹了几下,声线低沉好听,“不要哭了,你有点吵。”
最后,那个人把一包纸帕留在了桌上,头也不回地回到了原处读书。林尔加盯着那个挺拔的背影又抽噎了好一会儿,忽然就不哭了。
刚才那个人胸牌上写着的“邵江屿”三个字,不知道为什么,忽地占据了他整个悲伤的大脑,以及他刚满十六岁从未被小鹿撞过的小小心脏。
第3章 像个盖世英雄一样降临
往事涌上心头,酸酸涩涩的,林尔加蜷缩在公寓床上,迷迷糊糊地睡着了。手机被他攥在手里,嗡嗡两声,把他给震醒了。
是多年好友柏天齐给他发了条语音消息,他睡眼惺忪地点开,对方憨憨的声音就传了出来。
“加哥加哥!我酒吧明晚开张,来喝一杯啊?”
柏天齐是个讲义气够实在的Beta,高中时候是林尔加的同桌,见证了林尔加完整的青春疼痛史。这么多年他们俩一直保持联系,柏天齐毕业后子承父业,把他爹的烧烤店升级改装成了音乐烧烤酒吧,紧锣密鼓地装修了好几个月,终于要开张了。
于情于理,他这个好哥们都要去捧个场的。虽然但是,“我戒酒了。”林尔加斩钉截铁地回复道。
“?”柏天齐回了一个问号,紧接着发来语音追问一句,语调奇怪,“发生甚么事了?”
林尔加一条语音回过去,“我酒后乱性了。”
柏天齐:“??”
又一条,“被个Alpha给标记了。”
柏天齐:“???”
再一条,“今天我俩登记了。”
柏天齐:“……?????!!!”
一秒后,对方直接一个电话打过来,“别明天见面了,你现在在哪儿呢?十万火急,今天咱俩就得见!”
二十分钟后,林尔加在他家小区旁边街上的小吃摊上和柏天齐碰了头。柏天齐点了一提啤酒,但林尔加摇摇头,默默地起身拿来一瓶玻璃装的可乐,插上吸管小口地嘬。
“谁?”柏天齐开门见山地问。
“你认识。”林尔加咬着吸管,“邵江屿。”
“噗……”柏天齐差点一口呛死,“那个铁树?你当年那么百般勾引他都不为所动啊,怎么着他见着成年之后的你就突然回心转意了?终于发现你这张脸在Omega里出类拔萃了?”
“不是,我找他谈公事来着。”
“谈到床上去啦?”柏天齐恨铁不成钢,“你脑子有病吧?他又不吃亏!”他气得牙痒痒,“他当年那么拒绝你,一点面子都不给你留,你还倒贴?!我真想抽死你我……”
“唉,说来话长,大家都是成年人嘛……”林尔加摸摸自己腺体贴,下面覆盖的腺体还有点肿痛,昨晚邵江屿实在太生猛了,一点也没给他这个未经人事的纯情小Omega留情面,现在想来还让他有点不合时宜的脸红。
“那怎么又登记了呢?”柏天齐一脸便秘的表情,“你还愁你这条件嫁不出去吗,非得在这一个Alpha上吊死?临时标记一下而已,过后及时吃点药抑制一下不就好了。”
林尔加闭了闭眼,“完、完全标记。”
一秒钟的死寂之后,柏天齐的怒号声穿破了天际,让林尔加不禁莫名回想起一句诗词——“巴东三峡巫峡长,猿鸣三声泪沾裳”。
没想到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是邵江屿的来电救了他一命,阻止了柏天齐冲过来把他掐死。
他接起电话,“喂。”
“忙完了吗?”邵江屿的声音听不出情绪,“今天搬来我家吧。”
“啊?”林尔加盯着自己的鞋尖,瞅了瞅贴在电话另一边窃听的柏天齐,“不了吧。”
“那明天?”
“不……我是说……”林尔加艰难地开口,“我不搬过去了吧,咱俩也不熟,我过去住你也不方便。”
“我不是你的丈夫么?”对方一针见血。
“是倒是是……”林尔加说,“但是也是可以分居的嘛,你放心我绝对不打扰你的生活……那个,就这么说定了拜拜!”
他飞快地挂断了电话。
柏天齐直接一拳擂在他身上,“你有病吧?”
“我又咋了嘛。”林尔加吃痛地揉揉肩膀,“他本来就不喜欢我啊……就是图省事,顺便和我结下婚,这样就不用再费心耽误时间去认识别的Omega了,可以专心搞事业。”
“你这人……不在一块儿住那你结哪门子婚啊,人家邵江屿现在也只有你一个Omega吧,你总得帮人家解决生理需求吧?”柏天齐仰天长叹,“一遇上邵江屿的事,你就行为诡异令人费解宛若智障,我是治不好了,你就自求多福吧。”
挨了一通骂、喝下三瓶可乐之后,林尔加笑脸盈盈地目送柏天齐骂骂咧咧地打车离去,然后步履拖沓地往公寓走。
他越琢磨越觉得柏天齐刚才好像言之有理,于是拿出手机,给邵江屿发了一条微信补充说明了一下——
“但是你要是有生理需求的话随时可以联系我,我过去帮你。”
发完之后,忽然一阵冷风吹过,林尔加缩了缩脖子,忽然感觉颈后的腺体狠狠刺痛了一下。
他如临大敌。
说来他这也是人生第一次被标记,就直接全垒打了,并不知道被标记之后会有什么反应,或者有哪些注意事项,因为高中上生理知识课的时候他大部分都在睡觉——所以他现在需要些干什么?吃点保养品?好好睡一觉?打一针抑制剂?是不是不能喝可乐啊?
……他啥也不知道啊!
路过小区内一家药店的时候,他看到里面灯火通明还在营业,宛若看到了救星,毫不犹豫地走了进去。
药店老板是个带老花镜的大爷,正在哼着京剧看报纸,见他进来招呼了一句:“需要什么药哇?”
“大爷,就是……”他小小声不好意思地问,“Omega被完全标记之后需要吃点什么药啊?”
大爷哼京剧的声音戛然而止,摘下老花镜打量了他一番:“你这个娃娃好年轻,这么年轻就被完全标记了,好生勇敢呐。”他从躺椅上起身走到药柜前,问道:“怎么,Alpha不在身边,难受了?”
“啊……对。”林尔加如实地点点头,“我腺体总是一阵阵刺痛,然后身上……”他挽起袖子,“刚刚起了一些红疹,很疼很痒。是不是不能喝可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