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一涵粲然一笑:“我不要。”
他不要钱,因为他想要爱情,唐渡明白,可他们都不是小孩子了,日子久了,没什么感情抵得住物质的侵蚀:“钱拿着,”他轻着声,羞耻告白,“我……也爱你。”
窗外晨光微熹,姜一涵的胸口沸腾,他一把拥住他:“我存了点儿钱。”
唐渡陷在他怀里,不得不承认,这个男人让他感到幸福。
“而且我已经找到工作了。”涩濤
唐渡意外:“这么快?”
“模特,”仍然是靠脸吃饭的行业,姜一涵有些无奈,“先做着,维持生活,我慢慢把钢琴捡起来,这么多年没弹,手痒了。”
他辞了夜场的工作,立刻出去找活儿,即使不如意,也没想过靠别人,唐渡握住那 只手:“好。”
姜一涵拢着他的头发,开玩笑:“你那个酒窖缺不缺钢琴师啊?我便宜给你干。”
唐渡痒痒地眯起眼:“你觉得酒窖合适,送给你。”
姜一涵挑眉,随即摇了摇头,这时走廊上传来咔咔的声响,是有人在拖箱子。
“家里有别人?”他瞥唐渡一眼,去给他拿衣服。
唐渡连忙否认:“是用人吧,他们起得早……”
忽然,走廊另一侧闪过一个高挑的人影,闪过去又折回来,远远地喊了一声:“爸?”
我操!姜一涵慌了,是唐渡的儿子,十七岁的法国佬!
他赶紧捡起衣服往身上套,箱子往这边拖了一段,戛然停住,先是一句外语:“Merde!”接着,爆出一句标准的国骂,“孙子,我操你妈!”
下一秒,不锈钢包脚的大旅行箱就砸过来,咣当一声,摔出一地狼藉,姜一涵唰地拉上裤链,光着上身转过去。
那是个漂亮的年轻人,身高只比他矮一两公分,焗着一头淡粉色的短发,乱,但有层次,眉毛是用啫喱定型的,颌角突出,一张亚洲人的脸,却用西方人的审美打造,这个颜值和品味,可以打到9分以上。
“Julian!”唐渡卷着桌巾当衣服,“你怎么突然回来了?”
Julian看到他裸露的皮肤,和皮肤上大大小小的红斑,脑子腾地炸了。
“你先回房间,我一会儿跟你说……”
Julian推开他,奔着姜一涵过去,姜一涵也不惧他,扬着下巴挺直背脊,和他针尖对麦芒。
这是个荒唐的场面,快四十岁的老男人找了个二十多的小情人,还是个要胸有胸要腿有腿的型男,头一回发生关系就被亲儿子撞了个正着,当场捉奸。
Julian 把姜一涵从头到脚扫一遍:“我是个爸控。”
姜一涵耸耸肩:“So what?”
“我爸是我的私有财产,谁碰也不行!”姜一涵哼笑:“你爸找男朋友你也管?”Julian 根本不信他那个拿葡萄酒当情人的老爸会找个小明星似的男朋友,碾着牙齿偏过头:“唐渡,他是你男朋友吗?”
“Chéri……”唐渡语塞。
姜一涵理解,性取向这样的事,对着亲生儿子,一下子说不出口:“大人的事儿,小屁孩儿少掺和。”
“哼,”Julian笑了,“我爸买一只狗都要我点头,”他岁数不大,气势却不小,“何况是买一个人!”
“Julian!”唐渡对他发火了,这么些年从来没有。
姜一涵知道他很宠这个儿子,这么大了都chéri、chéri地叫,他不想因为自己让他们起冲突:“行,小少爷,”他从地上拎起衬衫,甩了甩,别过头,“我走。”
“小姜……”唐渡立刻跟上去。
“唐渡!”儿子这边又叫。
唐渡只好站住,心里火烧火燎的,却舍不得对宝贝儿子发脾气:“你回来干吗?”
碍眼的人走了,Julian满意地搭着他爸的膀子:“一个朋友搞了个模特工作室,叫我回来玩玩。”
姜一涵坐在总统套房巨大的落地窗前,跷着二郎腿,夹着一支薄荷味的南美烟,背后是城市璀璨的夜色。
他久违地没穿西装,一件麂皮绒夹克,下身是牛仔裤配机车靴,太阳镜扔在桌上,旁边是一盒柠檬味的避孕套。
门锁嘀一声响,他站起来,拐个弯迎出去。唐渡正关门进来,宝石蓝的双排扣西装,镜片后的眼神有些躲闪:“嗨……”
“嗨什么嗨,两天多没见了,”姜一涵夹着烟,张开双臂动了动手指,“还不快到我怀里来?”
唐渡的脸唰地变红,抿了抿嘴唇,低着头走过去。
姜一涵拦腰把他抱住,喷一口烟就要亲,唐渡低声说:“Julian 还在家等我。”
Julian、Julian,自从这个宝贝儿子回来,他就像被链子锁住了脚,搞得姜一涵很烦躁:“儿子重要,我不重要?”
“不是,”唐渡偏过头,看到小桌上的避孕套,像被烫着了,倏地移开眼睛,“儿子在家,我半夜到酒店来和你见面……不太好。”姜一涵皱起眉头:“他在家,我不去找你,开个房把你约出来还不行?”他抚着唐渡的
腰,“我们才刚睡-”
像是怕他说出那些露骨的话,唐渡连忙打断他,带着老男人特有的慌乱:“我陪陪你再回去,好吧?”
“这儿一晚上四千八,”姜一涵不依不饶,抓着他的腕子,摆弄他的手指,“我咬牙刷的卡,你就不能陪我过一夜?”
小男朋友的死缠烂打,唐渡有点招架不
住,垂着眼睛犹豫。
“床又大又软,”姜一涵贴上他的耳朵,“你跟我去看看?”
床,这么明显的性暗示,唐渡说不清是羞耻还是惧怕,沉默着不肯动,姜一涵不容他拒绝,打横把他抱起来,大步走向卧室。
床果然气派,超过两米五的宽度,左右
各有一排射灯,被子铺展得平整,像是等着他们滚上去,把那片白弄乱。
姜一涵有些粗暴地把人扔到上头,快速脱掉夹克,穿着靴子压上去,两人的体温骤然升高,胯骨顶着胯骨,呼吸撞乱呼吸。
“别闹……”se^toa
“我闹了吗?”
“不行……”
“什么不行?”
“......”
“哥。”姜一涵深情地叫。
唐渡的嘴唇微颤:“我那儿……还没好。”姜一涵知道自己上次太狠了,第一次和男人,没把握好火候:“都是我的错,”他慢慢吸吮身下人的嘴唇,半是蹂躏半是疼惜,
“以后不会了。”
“小姜,”唐渡的眼镜歪着,斜挂在脸上, “真的不行,疼……”
姜一涵放过他的舌头,但没放开他,温柔而执拗地去扯他的西装:“脱了,我们抱着睡一会儿。”
唐渡根本不信他的鬼话,出网的鱼一样扑腾了两下,直到被姜一涵捏住扣子。
“我在未央干了五年,对人已经没什么欲望了,”姜一涵说着,一颗颗解开唐渡的宝石纽扣,露出一片绷紧的皮肤,“哥,是你又把我点燃了,让我知道硬得发胀是什么感觉。”
射灯的光太强,打得唐渡睁不开眼。
“我们才刚好,”姜一涵的手顺着他的肋骨向下、再向下,落到胯骨上,揉了揉,摸上西裤拉链,徐徐解开,“你不应该冷落我。”
我没有,唐渡想,只是因为Julian回来了,因为伤口太疼,因为羞耻心。裤子被从腿上褪下,然后是内裤,他紧紧闭上眼。那里已经变硬,手掌从上面擦过时,唐渡拧着腰杆哆嗦,那样一双弹钢琴的手,贝多芬、肖邦、门德尔松,让人不可抑止地颤抖:“啊……小姜,啊啊!”
他的声音难以形容,听多了,姜一涵觉得脑子都麻了,疯狂着兴奋着,像唐渡为他做的那样,张开嘴,毫不留情地把他吸住。
唐渡猛地弹了一下,下体被难以想象的湿热包围,敏感处被舌尖反复挑弄,他放荡地敞着大腿,终于忍无可忍,脚趾蹭上了姜一涵的后背。
姜一涵没做到最后,黏黏糊糊缠着唐渡,玩了几个隔靴搔痒的小花样,折腾到四点多才放人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