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霜呢？阿霜还小吗？”

肃霜听到肃雾的话，这时候才抬眸对上肃雾的双眼，成熟稳重的男人的眼神，都仿佛带着可以镇定人心的魅力，肃雾的样貌是优秀的，或许没有肃霜这般锋锐的惊艳，可他俊逸的外貌则是更加突出了他的实际上并不能算作温顺的个性。

肃霜在第一次感受到肃雾对他有另外一方面的感情的时候，就已经做好了准备。

或许阿雪不知道，但是他实际上是第一个见到肃雾的人。

阿雪也不知道，在见到肃雾的前一刻，他已经向往死亡。

而肃雾是将他从满身都是污秽的男人的钳制之下拉出来的，他被撕扯了衣服，被迫袒露出干净的身-体，尚且年幼的他根本无从抵抗数个成年人的辖制，那时候的他是绝望的，没有任何武器，找不到任何反抗的机会，那是绝对的力量的压制。

年轻的肃雾还没有现在这般高大，但是当时自己却是以及其狼狈的一-丝-不-挂的姿态站在肃雾的面前，他浑身都是伤口和淤青，在最肮脏脆弱的时候，被肃雾解救了。

“漂亮的孩子。”肃雾的手指擦拭了他故意在脸上涂抹的脏污，“污秽都不能掩饰你的漂亮。”

当时的自己，已经因为惊恐而说不出任何话来，干净的肃雾就这样站在他的面前，面露怜悯之色。

“你愿意跟我走吗？”肃雾当时问道。

肃霜任由自己抱住了肃雾，而肃雾也任由脏兮兮的肃霜抱住了他，干净的衣服被他身上的脏污所沾染，而当时肃雾摘下了手套，一下一下的安抚着惊恐的肃霜的后背。

肃霜是得寸进尺，请求了肃雾带上肃雪的，肃雾同意了。

在众人的反对之下，肃雾给了他和肃雪优待。

肃雾是被众人寄予希望之人，所以即便是小小的任性也被允许了，而肃霜和肃雪则是在肃雾的小小任性之下获得了庇护之所，安全的长大。

他被肃雾救了下来，并且给了他希望。

至少对肃霜来说，肃雾是不可替代的，他或许不爱肃雾，也没有任何感情，但是如果肃雾想要，他会同意。

所以当肃雾在他面前没有掩饰情感的时候，对肃霜来说没什么不能接受的。

至少现在他得到了他曾经想都不敢想的尊严，他也能看到自己的弟弟茁壮成长。

哪怕是现在，虽然肃雾已经没有掩饰他的意图，可实际上是在确认他的想法。

肃雾到现在还没有对他做任何过分亲昵的事，到底是在尊重他。

肃霜也相信自己只要拒绝，肃雾就不会强迫他。

所以……

肃霜看着近在咫尺的顶着头的肃雾，稍微蜷缩了身-体后又放松了，掩饰住心中的小小的恐慌，肃霜抬起头，轻轻亲吻了肃雾的唇瓣。

仅仅是一个蜻蜓点水的触碰，甚至都算不上是亲吻，肃霜的态度却已经很明显，这是接受的含义。

肃雾笑了，他看的出来是开心的，在面对心上人的示好的时候，即便是肃雾也无法掩饰自己青涩的一面。

“要瞒着阿雪吗？”肃雾问道。

“唔，如果可以的话。”肃霜对肃雪的态度也有些为难，如果可以他不希望肃雪为此而分心。

“好。”肃雾应道，语调深处带着几分欢喜雀跃，甚至眼角都带着笑意。

肃霜少年的模样对肃雾来说也是新奇的。

“没想到还能看到少年时的你。”肃雾感慨道，眼前的肃霜让他止不住的回忆起一些过去，“阿霜越长越漂亮，也越来越可爱。”

肃霜很少见的调皮眨眼：“是吗？”

“恩。”肃雾弯下腰，一只手撑在了肃霜的身旁，“对不起。”

肃霜没有回答，而是闭上了双眼。

温润的气息扑撒下来，亲吻在肃霜的眉间，那是一个长辈对待晚辈的带着爱惜的吻。

肃雾的亲吻一点一点的向下，到达肃霜眉宇，落在了肃霜的眼皮，湿润了肃霜的眼角，带着克制温柔和爱惜，却从纯洁无暇一点一点的染上欲-望，就如同他们的相处，从一开始的平静如水，到逐渐的点燃了光火。

气氛因此而逐渐焦灼，肃霜的呼吸不由自主的加快，当肃雾的吻落在肃霜的唇瓣上的时候，肃霜不由自主的握紧了抓住肃雾衣-领的手。

肃雾很温柔，一开始仅仅只是轻轻触碰，一下一下的像是在耐心的降低肃霜的心理防线，在肃霜稍微适应了之后，温热的触感才再次袭来。

肃霜感觉到肃雾的手已经扣住了他的脖颈，但是并不用力，随时都会挣脱，肃雾的温柔最终让肃霜放下了最后的心理防线，微微松开了唇齿。

肃雾的鼻息之间似乎是发出了一声轻笑，温柔的细腻的，上前触碰了肃霜深藏在内里的柔软。

然而就在这一个刹那，肃霜突然感觉到了什么一样，猛然咬了下去，肃雾下意识的推开，却还是被咬破了。

肃雾回退到安全距离，他的眼神居然有些茫然，因为肃霜咬的很深，从他的唇角都流出了红色的血液，他稍微用干净的手套擦拭了唇边的血迹，却没有生气的意思。

口腔中满是血腥之气，肃雾却尽可能的吞下所有的血液，擦拭干净血迹不让肃霜有任何心里压力和恐惧，他半弯下腰，却没有太靠近肃霜，不让口中的血腥气刺-激到肃霜。

“怎么了？阿霜？”

“我……”肃霜还没有从自己的意识中回过神来。

肃霜没有要拒绝肃雾的意思，但是就在刚刚那一刹那，在安静的空无一人的检测室内，肃霜却感到了本来不应该存在的某种东西的存在。

那东西就在身边，无处不在，吞噬着他周围一切的空气和光芒，在肃雾亲吻他的那一刹那他似乎看到了那东西，就在旁边。

它在看着，一直在看着，带着好奇和迷惑，似乎是不了解他在做什么一般。

肃霜无法知道那是什么，他看不到，但是手心在滚烫，他只有握紧拳头来抵抗这样怪异的几乎要灼烧他的皮肤的感觉。

但是在肃雾触碰他的那一刹那，肃霜感受到了某种强烈的极其不友好的气息，夹杂着绝对的愤怒和焦灼，那一瞬间肃霜仿佛看到了近在咫尺的肃雾的死亡的画面，青白的脸色，高大的男人毫无声息的伫立在那里，已经完全被感染了，他的眼睛直勾勾的看着自己。

强烈的对怪物的恐惧和排斥感让肃霜下意识的就做出了拒绝的行为。

强烈的恐惧感依旧盘绕在全身之中，肃霜简直无法控制自己的抗拒。

“阿霜？”肃雾的声音起伏了几次，肃霜这才从自己的恐惧意识中回过神来，肃雾在他的面前，眼神中都是担忧之色，“阿霜，你还好吗？”

肃霜看着安然无恙的肃雾，眨了眨眼睛，这才从仿佛被黑暗遮挡的意识之中回过神来，望着肃雾。

“雾哥？”肃霜上下查看肃雾，甚至直接从检测台上跳下来，将肃雾拉扯下来仔细检查肃雾的全身，没有看到任何感染的地方。

“怎么了？”肃雾安静的任由肃霜四处掀开他的衣服，却没有反抗，安静的任由肃霜动作。

“没……没什么……”肃霜放下了肃雾的衣服，皱起眉头，少年秀美的面容上都是疑惑和思索，肃霜怎么都想不明白刚刚那一刹那是怎么了，他好像感觉到了什么，但是现在却全部忘记了。

“不习惯吗？”肃雾问道。

想起来刚刚做的事，肃霜也有些窘迫，在暧昧氛围正好的状况下，却突然在他这里发生了意外，顿时也有有些尴尬。

“对不起，雾哥，我也不知道刚刚是怎么回事。”肃霜决定实话实说。

肃雾低头看着肃霜，最后没有再继续，反而是伸手揉了揉肃霜的头发，像是安抚一般，没有丝毫被拒绝的愤怒。

肃霜心虚，这会儿半点也不敢反抗。

肃雾弯下腰去将肃霜抱起来重新放回检测台上，握住了肃霜一直都赤着的双脚，肃雾的手中的温度不算很高，却能给肃霜冰冷的双脚带来温暖，一点一点的，温暖了肃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