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爱的,别送玫瑰了(60)
那天潘望秋睡得正沉,被卫恕用最原始的办法叫醒了。
结束后,卫恕抱着潘望秋去卫生间洗了个澡。
洗完澡后,卫恕趴在潘望秋耳边说:“现在是三点十二分,换衣服,我带你去看点东西。”
“不看。”潘望秋抓着被子,心里只想着卫恕能放他去睡回笼觉。
“这样,”卫恕说,“你跟我去看,如果不满意我就答应你三个要求怎么样?”
潘望秋看着卫恕,眼睛狡黠一眨:“什么愿望都可以?”
“嗯,你想要天上的月亮我都摘给你。”
潘望秋终于松口,快速穿好衣服跟卫恕下楼。
四点半的暮夏天边已经有了些光亮,潘望秋坐在副驾驶座上,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风景,有些恍惚。
被困意支配的脑子逐渐在这一趟凌晨的疯狂中清醒,他其实很享受跟卫恕在一起时做的种种疯狂的事。
他表面循规蹈矩地生活,其实心中始终烧着一团叛逆的火,从某些角度上说,他和卫恕有些相像,会被对方吸引和对方的桀骜不驯与叛逆密不可分。
“在想什么?”卫恕问。
潘望秋不过脑地答:“在想你会不会把我卖了。”
卫恕轻笑一声:“算了吧,你把我卖了还差不多。”
这句话说完,车厢里归于岑寂。深夜的公路没什么人,卫恕把车开得又稳又快。
汽车终于开上了高速,卫恕这才开口:“睡会吧,到了再叫你。”
“高速太吵了,睡不着。”潘望秋终于收回视线,看向卫恕,“一会带我去哪儿?看日出?”
“太俗了。”卫恕说,“去了你就知道了。”
就在这个时候,卫恕手机上的打车软件突然叫了起来,有新的客人。
“哎,这软件怎么会后台自己开啊。”卫恕抱怨了一句,拒绝了这个单子,“这个匹配机制也挺离谱的,我离他有五六公里,怎么还给我匹配过去。”
“深夜的车少吧。”潘望秋随口应了一句,他看到车坐椅下有一张便利贴,探着身子捡了起来,一字一顿地读上面写的话,“祝愿我和妈妈永远健康。”
“哎,这是什么?”
卫恕用余光看了一眼潘望秋手上的便利贴,答:“这张是一个小女孩写的,印象里客人是一对从医院打车的母女。”
“我之前在车里放了个几本便利贴和笔,客人有愿望就写下来,贴我车上,我会按照时间顺序排好,挂在驾驶座和副驾后面,他们要是有机会再叫到我的车,可以看看愿望实现了没有,实现了就可以取下来。”
“哦,你可以翻我手机看看,我之前还拍了照的。”
潘望秋打开卫恕的手机,对方几乎不拍照,相册里仅有的几张照片,几乎都是在拍他。
他抬头瞥了一眼正在开车的男人,对方专注的侧脸似乎比平时更好看,他内心深处最柔软的那块被击中,软得一塌糊涂。
他很快就翻到了车内的照片,驾驶座和副驾后面密密麻麻地贴满了各色的便利贴,看起来琳琅满目。很温馨,也很震撼。
“你怎么会想做这个啊?”潘望秋轻声问。
“不是我想到的。”
卫恕向潘望秋讲了这么一个故事。
卫恕刚来到这座城市的时候,是做建筑小工谋生的。这个活没什么技术含量,也不像正规的公司需要成年了才能干。
本来卫恕以为自己能一直做下去的,没想到手伤了。
他平时从来舍不得打车,出行要么选择公共交通工具,要么走路,那天破天荒地打了车。
潘望秋在那位司机的车顶、车后看到,那里密密麻麻地贴满了用以许愿的便利贴。
那时候卫恕还是个没有成年的少年,他早就被接连的变故击得溃不成军,刚带着卫锋来到陌生的城市又遇上这样的事,无疑是压倒他的最后一根稻草。
说不清是因为疼痛还是郁结于心中的不平之气,他在出租车上泣不成声。
司机大哥一路都在安慰卫恕,临到医院,司机对着疼得面无人色的卫恕说:“小伙子,暂时的不如意总会过去的。”
“我这里可以许愿,他们都说很灵的。”司机揭下一张便利贴,拔出别在衬衫口袋的钢笔,“你的手不方便,你说我给你写。”
那天卫恕许下的愿望是:愿生活越来越好。
看着司机俊逸的字迹,卫恕想,对方也一定是有故事的人,自己下回如果还能遇到对方,一定要听听对方的故事。
“之后我再也没有遇到过那位司机。”卫恕为这个故事做了总结,“说来也怪,那张便利贴好像真的奏效了,我的生活真的越来越好了。”
“我买车的那一天就想过要用这辆车干点兼职,后来我真的用这辆车开始拉客,从那时候起我就学着那位司机大哥,在车上放着几本便利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