冤冤相抱(74)
在此之前,我一直认为我的人生不需要其他人,不需要同学,朋友,甚至同事。因为这条胡同以及这条胡同里的人所给我的,就已经足以支撑我整个人生。
如今看来,那些想法不过是我的异想天开。
我爱的人爱着别人,而我一直认为会与其至亲至爱一辈子的哥哥?不,或者是朋友?
我妈常说我执意妄为,如今我信了。
至于那些曾经发生过,我曾执意要守住的永远,不过是停留在了转身之后的瞬间。
突然,好想回家。
“白宇,我想回家”
我不记得说这句话时有多楚楚可怜,可就在昏黄的光线下,我看到他眼里的怒意渐渐被探寻、挣扎、不解、困惑代替。与此同时,一直紧紧握住我的那只手也松缓随之柔和起来。
就在我以为他要放开的我时候,突然,身后的胳膊猛地往前一带,猝不及防我整个人趴在他的胸前,不等我有任何反抗,他便附上了我的唇。
冰凉的触感中极具霸道的侵略。
我贪恋的同时更多的是害怕,只能任由他吻着,不敢发出任何声音。让我直到程伟哥和白非离开,我才在他的意犹未尽中挣脱。
“白宇你疯了,拜托你好好看清楚,我他妈不是满月”
“维小朵,五年前的那天晚上我没有喝醉,我知道我亲的是谁。”
“你说什么”
我以为是酒精使然,让我产生了幻听。
“我说,我没喝醉,我知道我亲的是你,”
白宇说完,目光从我身上移开,摸索着拿出一颗烟,没有抽,而是放在手中来回翻转。
“名字,名字是,是我故意叫错的,因为我不确定你心里的人是不是我”
在他说完这一句后,怎么想我都应该感到高兴才对,但不知道为什么,这些年我为此流过的泪,伤过的心,还有吃过的那些麻辣烫在此时全部集结成怨。我猛地推开白宇,气愤的跑了出去。
原来,我们都曾背负着秘密度过了无数个漫长且孤寂的暗夜。
那晚,我们并没有因此散去,只是用沉默代替了原本的嬉闹。各自坐在各自的位置上,看着无关紧要的人谈笑风生。
在后来,桌上的酒越来越少而我嘴里的话越来越多,我不记得最后我到底喝了多少酒,说过什么话。只记得第二天醒来时,头依旧昏昏沉沉,嗓子眼的灼烧感就跟马上要燃气一场大火似得。
白非推门而入,递给我一杯白水还有两片不知名的白色药片。我接过它们,仰头喝下。
“昨天你受什么刺激了,搞得跟要生离死别似得”白非看着我问。
“说实话,除了现在半死不活的躺在床上之外,其他的事情我什么都不记得了”我重新倒回原来的地方,揉搓着脑门做冥想状。
“难道我酒后失言,说了些不该说的话?”我转身试探的问她。
白非没有马上回答,先是神秘兮兮的一笑,然后才拖着长腔说:
“是酒后失言还是借酒壮胆不好说,反正某人被你骂惨了”
尽管她并没有直接告诉我某人是谁,但我几乎可以断定那个人是白宇无疑。
因为除了骂他,并没有骂别人的理由。
白非的机票定在下午,并不着急赶路,但我还是忍着宿醉带来的不适从床上爬起来,自告奋勇的帮她收拾行李。期间有很多次白非要过来帮忙,都被我果断拒绝了,索性就拿起一本书在旁边看了起来。
“内衣、外套、裤子、护肤品、书、充电器”
最后怕落下东西,我又认真的核对了一遍。
看着几乎倾尽了我毕生所学后整洁利索的行李箱,我不由惊叹,看来人的潜能绝不是你以为的那么简单。
“怎么样”我得意的看着白非,如此强大的劳动成果值得更多的人赞许。
白非合上书,看了看她的行李箱,认真的想了下,说
“看来你的衣柜也并不是非得那么, 乱”
所谓一语中的,我竟无以反驳。
接下来的时间多半是在我一个人的侃侃而谈中度过,谈的内容都是些不痛不痒的生活琐事,比如,上班的时候那条路会堵车,公司附近的饭店哪家比较好吃,等等。白非则是一边看书一边饶有兴致的听着。虽然我不知道她是不是对这些杂七杂八鸡毛蒜皮的事真感兴趣,但只要我停下来,她就会转头看着我似乎再问“然后呢”。
然后我就绞尽脑汁,把简单的两点一线的距离尽可能的延伸的长一些。
我这种没话找话的状态一直持续到白宇回来。
白宇说他调了晚班,中午有时间一起吃饭,他请客。趋于这段时间对我妈的了解,白非自然是乐意的,一边对我妈说着吃不上她做的饭实在太可惜了,一边又抑制不住内心的欣喜。我和白宇静静的看她演完戏才提着行李箱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