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在vlog里的男友(71)
“真要十年啊?”
“怎么,嫌久啊?”涂眠仰头问他。
“也行吧。”蒋彻改口。
涂眠一拳砸在他的肱二头肌上,不痛,有点痒。
“行什么行!你还不如直接去给我妈当保姆赚得多。”
“那阿姨缺男保姆吗?”蒋彻笑起来,头顶路灯的光时明时灭,涂眠仍然把他的高兴看得清清楚楚,“缺的话,我也可以。工资要求不高,年收入10w以下,也行。”
“那确实要求不高。”以蒋彻的学历,出去找个年收入80w的工作应该问题不大。
“是吧,让阿姨考虑考虑?我这张脸,她带出去也不丢人。”
“考虑个屁,滚呐!”涂眠踮起脚,用手在蒋彻的太阳穴上推了一把,指指点点,“赶紧停下这种不切实际的梦,好好当我的合同工吧。”
“那合同工转正,会加工资吧?”蒋彻抓了涂眠的手拿下来,一时间没打算放开,人凑过来,带着一阵莫名的栀子花香,混合着夏日晚风,柔柔的。
涂眠的注意力被“工资”两个字吸引走了,忽略了这个动作和蒋彻嘴里的“合同工转正”。
“什么?还要加工资?!”涂眠问。
蒋彻不动声色地牵着涂眠往前走:“不加工资,我可不得干十年吗?”
“那行吧,干得好,也可以加工资。”涂眠扬起下巴,眼睛一觑,手摆了摆,“小意思,等哥明天买个彩票,赚票大的,给你涨工资,好吧?!”
蒋彻挡在涂眠身前,拿另一只手捏着他的下巴,晃了晃他,迫使着他的注意力落在自己这里,才开口警告:“你,给谁当哥呢?”
涂眠肉嘟嘟的下巴被蒋彻掐住了,但并不影响他小学六年练出来的吐口水功夫,他白眼一翻:“tui!”
“嘿?!”蒋彻是没想到涂眠都二十多岁的人了,还玩小男孩的那一套,他还在诧异,涂眠已经顺势抬手把他的手打掉了,还报复似的攀着他的肩,戳了戳他的脸颊。
“给你!给你!”
蒋彻本来想制止他,但看他这么卖力,又转手到他背后,虚虚护着,由着他的手指戳着自己的脸颊,眼里似盛满了漫漫夏日里栀子的清新味道,没有了之前浑浊的病色,格外清朗,清朗得让涂眠能看清他眼底里的星河。
星河生动,带着开心,流溢出了一颗星子,就坠在蒋彻的眼下,化作了那颗被涂眠偷吻过的痣。那里,有涂眠对一个陌生男人的幻想和思念,但蒋彻出现了,好像有些时候,他填补了那个位置。
那个让他心空空的位置。
怪异的感觉,油然而生。
怪异的想要靠近的想法,一发而不可收拾。
但涂眠的手指还是不自禁地落在了蒋彻眼下的那颗痣上,蒋彻也有所觉,目光动了动,似乎想起来了自己迷迷糊糊时的感受。
但他不敢戳破,也不敢跟涂眠确认,但在涂眠看过来时,他好像得到了确定的答案——
有人做了亏心事。
涂眠先心虚地挪开视线,撤开手,清了下嗓子,岔开话题:“起风了,彻哥,得快点回去,你少吹风。”
蒋彻跟在他身边,两人的距离却莫名地拉开了。这次,蒋彻没有贴过去,涂眠也没有凑过来,他们并肩走了几步,灌木丛的聒噪虫声冲散了两个人突然之间迎来的寂静,蒋彻才又找了新话题。
“我听说,今天给你吓哭了?”
涂眠点了点头:“嗯,青舒月说,你之前吃安眠药自杀过。我一进门就看见你躺那儿……”
涂眠复盘起来,声音里透着点委屈:“我就以为……”
蒋彻被涂眠的话逗笑了:“就以为我吞药死了?怎么没摸摸我还有没有心跳?”
涂眠被他这么一提,才知道,自己有多傻。当时怎么就没摸摸人心跳,探探鼻息呢?
涂眠自知自己犯傻,说不过人,只好睨蒋彻一眼:“我没遇见过啊,那谁还想得起来要……那你真自杀过吗,彻哥?”
“嗯。”蒋彻插兜走着,等了一会儿才说话,大概在措辞,“很早以前了。”
“那时候,还小,不扛事。我的父亲在世时,扛了很多事。但是后来他死了,那些事就都落到我肩上了。”
“你是独生子?”涂眠歪头。
“不是。家里也还有姐姐,妹妹,弟弟那些。”
涂眠一听,肃然起敬!
“那你确实扛了个大家族呢!”
“可不嘛。”蒋彻被他的话逗笑了,只是眼底里笑意很少,相反,载满了沉重,“我那时候都还没成年,哪里扛得下这一大家子人啊,然后就想要不跟着他老人家,一了百了也挺好。”
“可是,他们,不帮你吗?”涂眠用他对社会的浅薄认识,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