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火(130)
“我胖了吗?”
“嗯,胖点好,以前那是活活饿的。”杜山阑拿过一顶鸭舌帽,往头上一盖,“走吧。”
时涵飞快地微笑,抬脚追上,挽住他的手臂。
出去放松,杜山阑难得没带司机,到车库挑了一辆,飙到海湾大道兜了个风。
时涵开心得忘掉所有烦恼。
他一直是个很好满足的人,回消息的时间快一些,偶尔抽空陪伴一些,他只是想和杜山阑呆在一起,做爱或者不做爱都可以。
从海湾大道下来,进了限速路段,没多一会儿,到了禾几岛。
时涵对这里刻骨铭心。
不过这次的目的地不是别墅区,时涵终于知道所谓玩个猛的,是有多猛。
跳伞,杜先生喜欢的项目。
上飞机前,时涵支撑不住开始打退堂鼓,“要不,我在下面给你拍照?”
杜山阑抓起他的手腕,不由分说拉过去,“不是喜欢猛的吗?临了怕了?”
时涵眼角含泪花,“我只是喜欢在床上猛……”
杜山阑斜他一眼,“在床上你也是这样,真猛起来没一次坚持到最后的。”
时涵有些理亏,他说的,似乎是事实。
他被抱着拖着塞进飞机。
杜山阑是这里的常客,和教练十分熟悉,穿好装备,他上下帮时涵检查一遍,“不用怕,落地你会很开心的。”
时涵瑟瑟发抖,“下面可是海啊。”
旁边的教练笑起来,“安心啦,你男朋友是有D证的老手,他带你下去,不会让你降落在海面的。”
时涵扭头,“你带我下去?”
杜山阑把防风镜给他扣好,理所当然把他拉到身前,“不然你还想跟谁一起下去?”
后背贴到熟悉的怀里,紧缩颤抖的心奇迹般地放松下来。
飞机上升到四千米高度,云彩去了脚底下。
舱门打开了,狂风猛地涌进来。
一瞬间,还没来得及紧张和害怕,人就飞出去了。
时涵脑袋空白了两秒。
杜山阑的声音传来,带着平日里少见的兴奋感,“怎么样,是不是没你想的那么可怕?”
时涵反应过来,想说,哪里不可怕了,然后,头顶的伞就开了。
开伞的瞬间,他们被浮力拽着往上飞了十几米,平稳后,失重感彻底消失。
大海与岛,远方城市的海岸线,甚至横跨到禾几岛的红色大桥,清晰可见。
杜山阑说:“喜欢吗?”
时涵喉咙有些哽,闷闷道出:“嗯。”
很难说清楚,这一瞬间涌上心头的感动。
很小的时候,时涵望着天空想过,那些鸟儿难道不恐高吗?现在他知晓答案,登高和飞行,是两码事。
伞向海滩飘,几分钟后,稳稳降落海边。
时涵掉在太阳晒得温暖的沙子上,开心得大叫。
杜山阑在后边解安全扣,刚解开,他咕噜翻起来,朝身上猛扑,扑得一起摔倒。
他贴着杜山阑的鼻子,小狗一样蹭了蹭,“哥哥,我真的好喜欢你。”
这次,杜山阑没有用问题岔开,而是说:“我也喜欢你。”
时涵在他怀里呆住,海浪扑向他们卧倒的沙滩,打湿白色的降落伞。一大张伞布铺在沙子上,像新娘展开的头纱。
眼眶忽地发烫,他笑,低声问:“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的?”
杜山阑说:“不知道。”
他在杜山阑怀里咯咯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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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氏的老房子,那座城堡一般的别墅。
白茶花全然凋谢了,水池的睡莲还剩最后几朵不肯败,佣人在阳光地里摆了桌椅和伞。
席茵苒坐在仅有的一把椅子里,眼睛沉沉盯着池塘,阳光耀射下,眼尾几条浅细的皱纹暴露出来。
她这张脸,保养得再好,到底是老了。
她听着林琬抽抽嗒嗒,忍住站起来抽一巴掌的冲动,忍住了拿起茶杯砸人的冲动,忍住了破口大骂蠢货的冲动,只是注视着这塘睡莲,面无表情地道:“你和你的两个哥哥,虽然母亲不同,但都继承了林谦荣的血,差距为什么这么大啊?”
林琬停下哭泣,楚楚可怜地问:“夫人,我们都已经当面宣布订婚的消息了,我是他未来的妻子,他不该给我面子吗?我拿他养的男婊子出出气怎么了?”
席茵苒冷下眼睛。
旁边的女佣无奈纠正:“林小姐,’婊子‘这类脏词,以后请不要再说了。”
林琬瘪嘴,“夫人我错了,我这不太着急了,他昨晚那么对我,您到现在才肯见我,这也算了,您帮我拿个主意啊,我一定得出了这口恶气才行。”
席茵苒浅浅地说:“那你就出啊,不是有他们的照片吗,找个媒体,写点稿子,把我们杜家的名声搞烂,让全世界都知道我杜家的大少爷,现今的当家人,是个养男明星玩的败类,这样够你出气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