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凑近，两人的距离骤然减小，本来卜星然今天不同的小姐姐和小哥哥在身上摸来摸去，已经无感了。

但是俞嘉川靠过来的时候，卜星然忽然闻到他身上传来的淡淡的好闻味道，下意识开口道：“你用香水？”

俞嘉川被他问得一怔，低头闻了闻自己的衣服，摇头：“这个味道是柔顺剂的味道吧。”

“哦哦。”卜星然点头，心说，怪好闻的。

俞嘉川把他的领结打好，便退后了一点，侧头去看落地镜里，卜星然整体的样子。

换衣室的灯光是暖黄色的，洒在人身上，像镀了一层金箔，把人照得格外好看。

卜星然看着镜子里自己的模样，觉得挺陌生的，他很少有穿西装的机会，从来不知道他自己的穿上西装是这个样子。

“这一套定了吗？”俞嘉川点头，说：“敬酒的时候，就穿这套吧。”

看起来像个又乖又听话的小少爷，保证让那些叔叔婶婶把自己的钱包掏空。

卜星然说，婚礼是你的事，我当然没意见，说：“行啊，就这套吧，还有两套，你也要看一下吗？”

俞嘉川点点头：“都看看吧，你都是试穿过了吗？”

“嗯，她们拿去改了，”卜星然说，“给你穿得，也挂在试衣间里，你去试试吧。”

“好，”俞嘉川作出很听他的话样子，“我尽量快一点，衣服量好了，你就不要再站着了，到旁边坐着休息一会儿。我看他们拍的照片也一样的。”

对哦，他穿得礼服，每件都有婚庆店的助理在一旁给他拍照，原来是这个作用。卜星然乖巧点头：“我知道了，你去吧。”

俞嘉川笑，去试衣间换衣服，卜星然百无聊赖地继续盯着看了百八十遍的墙壁装饰油画。

突然他口袋里的手机响了一下，就见人在换衣间的俞嘉川给他发的。

说来，他和俞嘉川的微信都是昨天加的，领完证才加微信联系，纯纯塑料夫妻。

俞嘉川：[今天叫瞿睿过来，是不是让你不开心了？]

卜星然想到瞿睿跟前跟后的样子，回：[不算不开心吧，我是怕我演技不过关，万一暴露了怎么办？]

[暴露？]俞嘉川迷惑。

卜星然提点他：[人设，人设！]

俞嘉川：[……行。]

不是不开心就好，他还以为卜星然不喜欢被人看着呢。

卜星然很认真地说：[你不是不想让人知道你是假结婚吗？这个范围，包括你的秘书吧！]

俞嘉川受教了，回：[谢谢，你的思虑很周全。]

卜星然得意，开心地和他聊起来。

那裁缝小姐姐已经量好了全部改动的尺寸，站起来发现一直聊微信的卜星然，仍然抱着手机不撒手，不由道：“卜先生，你可以动了。”

笑着问：“和谁聊天啊，笑得那么开心。”你老公还在呢。

卜星然听了她的话，才发现她忙完了，自己解放了。

又听到她后半截话，不由用手摸摸自己的脸，他笑得很开心吗？

嘴上回道：“能和谁，当然是和——我老公啊。”

他话刚落音，俞嘉川穿着换好的一身深色西装从试衣间走出来。他身高腿长，体态很好，腰背挺直，西装穿到他身上，好像长出来的一样，气质太搭了。

这一声“我老公”正好被俞嘉川听个正着，俞嘉川朝他看过来，四目相对，卜星然感觉自己的脸上火辣辣，但是为了形象，硬着头皮没有落荒而逃。

俞嘉川看出他的尴尬，对他弯了一下眼睛，走过来，和他肩并肩站在一起。

俞嘉川说：“表现满分。你是这个。”俞嘉川对他比了比大拇指。

并没有开心好吗？卜星然暗暗翻了白眼，心说早不出来晚不出来，偏偏赶在这个时间点出来，有一种被人抓包的羞耻感。

他们俩怎么想得，外人不清楚，比如裁缝小姐姐觉得室内空间还算宽敞，他们俩非要挤在一起站着，还一个望着另一个不停地笑，另一个害羞的低头躲避，狗粮氛围太浓厚了。

裁缝小姐姐：“……”

只是试个衣服，几步路的功夫，你们没必要搞得像要一方要出远门一样，这么依依不舍的。

“俞先生，麻烦你站在这里，我帮你量一下需要改的尺寸。”裁缝小姐姐狠心打断他们的眉来眼去，叫住俞嘉川。

俞嘉川听到她的话，对卜星然道：“那我过去一下，你去试衣间，换回衣服，到旁边休息一下吧。”

西装到底束缚，卜星然平时不是T恤就是套头帽，哪里穿得习惯西装。

卜星然听话点头，转身去了试衣间换衣服。

出来的时候，俞嘉川转头看他一眼，对他笑了一下，卜星然被他的笑容闪了一下，不确定地再看一眼，俞嘉川指了指旁边的沙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