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黄鹤楼+番外(7)
“江晃……”祁鹤楼稍稍埋下了头,道:“你真不要我了?”
江晃眼睛都没眨一下,心底刚有的一点儿起伏突然就没了,这么多年都过来了,还要找他算账吗?怎么算?算的清吗?
良久,江晃猛地吸了一口烟,道:“嗯,不要了,所以你滚吧!”
祁鹤楼深吸了一口气,松开了江晃,然后轻车熟路地去房间里拿了一床被子盖在他身上,道:“你先睡,我有时间再过来找你。”
“有时间找我还不如盘算怎么骗别人的钱,找我能有什么出息?”江晃冷嘲热讽地过了个嘴瘾,然后拉过被子翻个面窝进沙发里面。
“生意上的事儿,不然你以为,我找你叙旧情吗?”
“滚吧,我可不敢跟你攀什么旧情,那点儿破事儿我就当被傻逼坑了。”
祁鹤楼假装没听到他的话,转移了话题,道:“你的腿怎么瘸的?”
“关你屁事。”
祁鹤楼知道他不愿意说,他要是不愿意说,就算把他的牙齿敲碎了他也不会说半个字儿。
祁鹤楼叹了一口气,没多说什么就走了。
关然车都开到一半了,扭头看到了江晃的钱包掉车上了,又得折回去给他送钱包,这狗屎运气真的是逢谁踩上就旺,就是不旺他和江晃这两个难兄难弟。
好不容易在车里坐暖和了,这一开车门就是一阵整死人的风,把关然嘴里的烟都给抽了一半。
不是冤家不碰头,在楼梯看到江晃那个杀千刀的儿子之后,关然是一秒钟都没犹豫,把手里的烟头一扔,骂了一句:“妈的,你他妈还敢回来,”然后一拳头砸在祁鹤楼脸上。
都说打人不打脸,但是关然管不了这么多,一想到这混账东西干出来的事,关然想拿刀捅死他的心都有了。
关然毕竟也在社会上摸爬滚打了好些个年头,拿捏得住轻重,他此时的愤怒还是经过了六七年的时间冲淡了的。
若是祁鹤楼早两三年回来的话,估计早就被人打死,坟头都该长满草了。
所以说老天是不长眼的,有些人虽然缺德事做得多,但是老天爷偏偏眷顾他,就不让他遭事儿。
祁鹤楼鼻子立马就出血了,鼻血像串被人扯断了线的珠子,一串一串地往下落。
祁鹤楼一声痛都没有叫,抬手用棉衣擦掉了血,他不擦还好,这一擦血就糊了满脸,大晚上看着就像从地狱里钻出来的伥鬼。
关然还觉得不解气,一脚就把他踹到了郭洋家后门的门板儿上,道:“滚回你该去的地方去,没事儿别出来恶心人。”
听到动静郭洋和他那个嘴巴刮风似的妈立马就跑出来了,李兴骂骂咧咧地走出来,道:“哪个王八羔子大晚上的砸我家门?”
“你家倒霉外甥。”关然一看到他们一大家子人就觉得晦气,懒得和他们周旋就上楼去了。
祁鹤楼不紧不慢地站起来,满脸都是血,李兴立马嘘寒问暖道:“老五,你怎么搞成这幅德行了?”
“用你管?”祁鹤楼皱进了眉头,拍了拍身上的灰尘。
李兴知道祁鹤楼在外头混的出息,说起话来也客客气气的,道:“瞧你这孩子,我是你亲舅妈,能不管你吗?”
祁鹤楼不吃她那一套,冷眼看着他这个势利得要死的舅妈,装都懒得跟她装,道:“差不多行了,演给谁看?我都躲着你们了,还他妈跟苍蝇似的。”
郭洋往他肩膀上推了一把,道:“怎么说话呢?对我妈客气点儿。”
祁鹤楼:“怎么说话?我说的还不够清楚是不是?”
郭洋用劲地揪着祁鹤楼的衣领,道:“你什么意思,这是去新疆混几年就六亲不认了?”
“我什么意思?”祁鹤楼不耐烦地点点头,一把扯住郭洋的后脑勺,想也没想就把他的脑袋砸在墙上,道:“我什么意思你们心里没数?装糊涂是吧?那我今天就挑明了跟你们说,以后有多远就滚多远,谁也别找谁晦气。”
李兴一看自己家儿子被人这么打,一下就慌了,立马上前去打祁鹤楼的胳膊,着急地哭道:“你要死啊?大过年的一回来就动手,我们家哪儿对不起你了?真是白眼儿狼啊。”
祁鹤楼被她吵的脑门儿疼,由于动静太大的原因,很快屋里的其他人也跟着出来了。
郭晓年一看到祁鹤楼就笑嘻嘻,上前去拍了拍他的肩膀,乐呵道:“老五啊,这才几年没见就长这么结实了。”
李兴埋怨道:“你儿子都快被他打死了,你还拿他当什么宝贝儿?缺心眼了是不是?”
祁鹤楼相当淡定地点了一支烟来抽,从钱包里掏了二百五十块钱扔到地上,道:“以后大路朝天各走一边,我没爸没妈,自然也没什么其他亲戚,你们少在这儿胡乱攀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