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真没过多会儿,温与哲就穿得人模狗样的自己从房间里出来了,就是眼睛上顶着俩大鼓包。他往餐桌前仰头一坐,郭医生就拿冰袋给他敷眼睛。
又敷又揉地弄了好一会儿,温与哲眼睛的肿才消了十有八九,郭医生送佛送到西,自己开车给他送到了拳馆。
上午的训练项目已经结束了,剩下点时间自由训练,别的学员都走了,就关恩自己在那里打沙袋,教练在旁指导动作。
温与哲进到训练场,就听到“砰砰”的闷响,见到里面那个人赤着精壮的上身,一拳拳重重地打在沙袋上。
小李守门守了一上午了,现在终于跟着温与哲一同走了进去。
温与哲冲着他道:“你来干嘛?”
关恩停了手,刚要说话,就听教练在旁说:“你来干嘛?都这点儿了,早干嘛去了?要练就换衣服去。”
小李扑上前,直把教练往外拉,说:“哥,你真是我哥!”
“你拉我干嘛?”
“咱先出来,出来说……”
小李好说歹说地把人拉走了,训练场里就剩下关恩和温与哲两个人。
关恩放下手臂,转身直面温与哲,说:“我来打打拳。”
“不是跟你说打拳让你去别人家拳馆了吗。”
“别的拳馆没有你啊。”
“那你到底是来打拳的,还是来找我的?”
“我是来找你的。”关恩说。
温与哲死瞪着他,半晌说不出话来。
等呼吸终于平复下来,温与哲又说:“关恩,当断不断反受其乱,你应该懂的。对你也是,对我也是。”
“以前的关系已经断了,我想和你重新开始。”关恩说。
温与哲眼圈又开始发红,说:“你其实早就察觉我到底有多喜欢你了吧?你是来嘲笑我的,来报复我,还是可怜我?我不需要,关恩,现在这样,是我一早就决定的了。我很感谢你,给我留下那么多好的记忆,但我已经不想继续了。”
“为什么?”
“难道你还想一直和一个男人纠缠不休下去吗?你其实根本就是喜欢女人的,干脆去找女人不好吗?我不想被你搞得太惨,到最后真的不可自拔。”
关恩不知该怎么说了,看他又开始流眼泪,早就想好的话都记不起来,只是说:“其实一开始你给我妈转院的时候,我就决定后半辈子都给你做牛做马了。”
“我说了我不需要你可怜我。”
“也不是,不是,怎么说呢,唉,我嘴怎么这么笨……总之,先让我跟这儿打拳行吗,要是可以,还想偶尔能见见你。”
“不行。”
“你们不是招学员呢吗,我报个名。”
“你交不起会费。”
“我可以在你们这里打比赛。”
“你现在赔率太低了,不赚钱,不要。”
“温与哲……”关恩沉声说,“说实话,我对你有多喜欢我,喜不喜欢我,一点信心都没有。但我对自己有信心,对我的拳头有信心。我会重新开始备战职业赛,等我打到洲际冠军,欠你的钱就可以还你。等我打到世界冠军,你要是生意做不好破产了,我都能养你一辈子。你喜不喜欢我这个人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你喜欢擂台上的那个我。我也想过去别的拳馆打拳,打出成绩来也会能让你看到我,但我不想走弯路。我会这样一路走下去,相信你也会想陪我一同走这么一遭。这个过程中要是能追到你当然更好,但你要是不喜欢我也没关系,只要你看着我,在擂台上我就会一直站着。”关恩伸出右手,红色的拳套举起,抬到温与哲的面前,说,“我会拿到世界拳王金腰带,你愿意和我一起疯这么一次吗?”
温与哲瞪大了眼睛,望着眼前的人,和那一抹刺眼的红色,受到蛊惑般也伸出左手来,置于他的拳套之上,紧紧握住,说:“我愿意。”
关恩笑了,一把把温与哲搂在怀里。
温与哲鼻头发酸,眼泪控制不住地往外淌,他伸手推了推关恩,说:“放开,我们现在不是那种关系了,你没事不许碰我。”
关恩连忙松了手,说:“抱歉……”
温与哲说:“从今天开始,我是你的经纪人,你的比赛和训练还有商业活动都由我来安排,知道吗?”
“知道了。”关恩说。
“那走,换衣服吃饭去吧,我叫人拟一份合同,明天签。”
“好。”
吃饭是在小李订的饭店包间,依旧是只有他们两人。
席间关恩吃得很慢,一直在看温与哲。
温与哲放下筷子,说:“你好好吃你的饭,老盯着我看干嘛?恶不恶心。”
关恩说:“我在想,你说你喜欢我。”
“我没说啊,我的原话是,你应该早就知道我有多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