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存栩纸巾还粘在脸上,也顾不上去撕,急匆匆走过去开门。
博美就站在门外,委屈巴巴地仰头看他。
谢存栩抱起它亲一口,转身关上门,又把它放回了自己床上。
目睹整个过程的雍寒站在几步外,神情愈发不快起来。
他开口叫谢存栩的名字。
后者所有心思都放在了博美身上,甚至都没有听到雍寒在叫他。
雍寒拿起放在飘窗上的手机,给陈鸣夏发短信,叫他过来把狗抱走。
陈鸣夏早已经准备多时,收到短信后,就片刻也没耽误地过来敲门了。
离房间门更近的谢存栩转身去开门。
陈鸣夏不耐烦的脸出现在视野里 ,语气同样不耐烦地提醒他:“你该下去做饭了。”
一时半会脑子没能转过弯来,扫过手机上已经不早的时间,谢存栩匆忙擦过他往楼下走。
陈鸣夏顺势挤入房门内,反手关上门的同时,冲房间内的雍寒露出笑容来,“寒哥,我来找狗。”
雍寒头也没抬地道:“狗在床上。”
陈鸣夏乖乖应一声,却头也不回地路过床边,径直走向雍寒坐的飘窗。
他原本也没打算做什么,只是想多和对方说说话,不料走近的时候,鞋尖猛地踢在了什么东西上,身体就失去平衡朝雍寒怀里撞了过去。
谢存栩下楼到一半,才反应过来,今天不是轮到他和许睡做饭。
想到陈鸣夏此时极有可能和雍寒在房间内独处,他又心急火燎地往回跑。
跑到房间外停下,打算推门进去时,忽然听见雍寒沉冷的嗓音从门内传了出来,内容听不太清晰。
没急着进去,他背对走廊站在原地,抬手握住门把手,不动声色地将门推开一条细缝。
房间内两人的对话声音清晰地从门缝间漏了出来。
雍寒语气很冷:“你离我远点。”
“凭什么?凭什么谢存栩能靠近你,我就只能离你远点?”陈鸣夏的声音听上去委屈又不服。
“你不知道原因?”雍寒反问。
“不就是因为我喜欢男人?”陈鸣夏的嗓音瞬间拔高,甚至带着点尖锐,“你真以为谢存栩是直男?你难道就看不出来,他也喜欢男人?”
“是吗?”雍寒轻描淡写地接话,嗓音里甚至透着点不易察觉的愉悦。
疑心自己听错,谢存栩站在门外,抬手掏了掏耳朵。
“我说的都是真的。”打算在谢存栩性取向这件事上死磕到底,陈鸣夏冷静下来,逐渐显露出得意,“我有证据。”
就算雍寒不让自己接近他,今天他也非要把谢存栩从这间卧室里弄走。
听到这里,躲起来看戏的谢存栩终于待不住,第一时间撞开面前那扇门,冲进去义正严辞地解释:“别听他瞎说,我就是直男!”
雍寒原本还放松的眼神,忽然就变得晦暗不明,脸色隐约间也难看了几分。
敏锐察觉到对方脸上的情绪转变,以为他是不相信,谢存栩纳闷地开口补充:“我——”
雍寒直接打断他,把脸转向陈鸣夏所在的方向,“证据呢?”
陈鸣夏幸灾乐祸地低头翻手机。
谢存栩满脸愁云惨淡地站在边上,硬着头皮问:“你不相信?”
压下心底隐隐上涌的浮躁难耐,雍寒面不改色地道:“我只相信证据。”
见他这样吃瘪,陈鸣夏嘴巴都快咧到了耳根后。
然而在长达几分钟的翻找无果后,他脸上的笑容又渐渐消失不见。最后,陈鸣夏只能满脸不甘地抬起头来,“证据在我的旧手机里,手机我放在家里了。”他迫切地补充,“明天我回家找给你看。”
雍寒神色一顿,心中生出轻微的失望来。
谢存栩却是瞬间柳暗花明,笑眯眯地开口:“早说过八百遍,我是直男,怎么就不信呢?”
雍寒闻言,原本就不怎么好的心情更是直线下降。
“你再说一遍。”他神色难辨地看向谢存栩,眼眸漆黑深不见底。
直觉对方此时在生气,谢存栩收起脸上笑意,踟蹰着重复道:“早说过——”
雍寒一双眼睛紧盯他的脸,沉声提醒:“说重点。”
谢存栩维持面上的镇定,语速飞快地跳到重点:“我是直男。”
“行,你是直男。”雍寒气得笑出声来,面无表情地绕过他往外走去。
谢存栩:“…………”
他一脸费解地站在原地。
饶是作为局外人的陈鸣夏,这会儿也被迫看出来了雍寒生气的原因。
他心中五味杂陈,不甘和怨气搅动在一起,最后化作一句冲口而出的质问:“凭什么?明明我和雍寒认识更早!”
虽然不明白对方这么问的用意,谢存栩还是啧声摇头,“你错了,是我和他认识更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