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去经年+番外(6)
蒋廷想这次等到裴辰景回来的时候,自己不会再轻易地原谅他了。
而正躺在自家床上睡足了觉后伸了个懒腰的裴辰景看着屋顶发了会儿呆,他没有拉黑蒋廷的任何联系方式,可整整一周里蒋廷都没有给他打过一个电话,自己消失这么久,他应该知道自己已经辞职了吧。
不闻不问的,很符合蒋廷的行事作风,看来也是真的一点都不在乎,或许自己的离开让他觉得更加放松愉悦也说不定。
倘若刚离开的时候裴辰景心中还有一丝遗憾不舍,此刻他只觉得自己像个笑话,他竟然还抱有一丝不切实际的期待,像他这样贱到骨头里的人,蒋廷大概这辈子也不会再遇到第二个了。
发小朱浩然忽然打来电话,裴辰景收敛起悲哀的情绪接通,被电话里的大嗓门震得偏了偏耳朵。
“大辰,你回来了怎么也不告诉我,父子情谊淡了是不是?”
裴辰景哭笑不得:“不能够,你永远是爸爸的好大儿,你怎么知道我回来了?”
“逆子,我回我妈家听到我妈跟阿姨打电话说到你,说你就不走了,真的假的?”
“真的。”
朱浩然安静了几秒压低了声音神秘兮兮地说:“这么说,你跟那个谁真的分了?”
裴辰景咬了咬苦涩的舌尖:“嗯,真的分了。”
朱浩然却像是松了一口气又打起哈哈来:“嗐,我早说你们不合适,怎么样,爸爸看人准吧。”
“滚蛋!”
裴辰景和朱浩然是穿一条裤子长大的铁发小,但裴辰景弯和他没有一点关系,朱浩然知道的时候还有些难过,他们说是朝夕相处都不为过,自己竟然对裴辰景一点吸引力都没有。
后来裴辰景中了邪似的一门心思奔着蒋廷去了,朱浩然拦过,但裴辰景眼里像燃着一团星火,信誓旦旦地说他一定会打动蒋廷的。
后来听说他们真的成了,朱浩然心里也松了一口气,裴辰景多年执念至少是没有落空。
至于他们分手,朱浩然也没有多说什么,问裴辰景晚上出不出来喝酒。
“这几年你一直在外面,回来一趟也是急匆匆的,咱们玩的好的兄弟们都多久没有聚聚了,你现在也没有什么事情,可不能再推了啊。”
裴辰景想了想答应了:“可以。”
曾经熟悉的面孔齐聚一堂,裴辰景有些感慨,被他们闹着劝着喝了不少酒,醉醺醺地感受到一点罕见的幸福,忘却现实混在吃喝玩乐中的幸福。
朱浩然喝的比他还要多,酒精之下没了什么理智,没轻没重地挂在裴辰景身上问他:“真的不走了?”
裴辰景也有些上头,同样大吼一声:“不走了!”
“我就说,那个叫什么氺艇的不是良人,以前我就觉得他配不上你,你不知道,那次见面,吃饭的时候你频频看他,好像就着他下饭似的,他从头到尾就没有给你一个正眼,我都看在眼里呢。”
裴辰景迷迷糊糊地想着他们什么时候见过面,酒精让他的思维有些迟钝,半天才想起来。
那次是他的生日,他邀了蒋廷和自己的朋友,原本以为蒋廷不会同意的,但出乎意料的他答应了,裴辰景便沉浸在快乐中根本没注意那天自己看了蒋廷多少次,蒋廷又是不是真如朱浩然说的那样没有正眼看过他。
可他曾经一直以为朱浩然说的他们不合适是因为自己高攀了,却没想到在朱浩然心里是蒋廷配不上自己,顿时心里一暖。
“他根本就不喜欢你啊,”朱浩然继续说道,“你离开他是对的,这叫苦海无涯回头是岸,天涯何处无芳草你何必吊死在一颗歪脖树上,不要难过,你说你喜欢什么样的,爸爸给你找!”
裴辰景拿走他手中的酒没计较他又占自己便宜:“你这是成语串烧吗。”
酒足饭饱大家纷纷散去,裴辰景家和朱浩然家离得不远,他们便将送朱浩然回家的重任留给了裴辰景。
他还算清醒,只是有些腿软,劝着朱浩然摇摇晃晃上了出租车,等到朱浩然歪倒在车门上睡着了安静下来他才想,连只见过一面的人都看得出来蒋廷不爱他,只有他自己自欺欺人了好几年。
可他扪心自问,悔吗,裴辰景悲哀地发现自己竟然一点也不后悔。
他不后悔自己轰轰烈烈地爱过蒋廷,只是怪自己太过于沉迷相敬如宾的假象,给蒋廷添了堵,也耗尽了自己的爱意和尊严。
出租车到了地方,裴辰景半扶半拖着朱浩然从他身上找出钥匙把他弄进门,刚把人扔在床上手机铃声忽然响起,他累的气喘吁吁连来电显示都没看就接通了:“喂?哪位?”
电话里的人没有回答,裴辰景觉得奇怪,看了一眼屏幕才发现竟然是蒋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