败犬(26)
“毫无”心机的裴大爷就这么顺势把人哄上了床,借着月光,他看清了安鑫泛红的双眼,哪里再忍得了,当即化身饿狼扑了上去。
安鑫没有任何拒绝的全部接纳,一边拽着裴贺的头发哭唧唧喊疼,一边又主动把人吃得更紧。
“说爱我,快点。”
裴贺一字一顶,令安鑫忍不住头皮发麻,泪眼婆娑地叫着别太深,又急喘着喊快些。
裴贺始终没得到自己想听的那句话,他沉溺于那片久违的柔软中,在安鑫的怀里疲惫地睡了过去。
第二天,安鑫醒得比往常更加晚,掀开被子,望到深色的床单上斑斑驳驳,令他不得不感慨裴大爷体力不减当年。
揉着酸疼的腰眼下地,透过窗户看到了正在院子里锄地的裴贺。
他披了衣服出门,问裴贺在种什么?裴贺将锄头一放,走过来与他接吻,日光下他额头上汗津津的,安鑫尝到了嘴里淡淡的咸味。
“臭死了,都是汗。”
他推开裴贺去抹嘴,听裴贺说,“早上去集里买了些百合种,老板说明年就能开花。”
安鑫的心一沉,却没有扫裴贺的兴,只是在嘴上说,“多麻烦,花店又不是没有。”
新年这天,安鑫在家里贴窗花,抬眼就见裴贺拎着大包小包的从门外走进来,站在院子里冲自己喊,“出来看看,有不少好东西。”
安鑫拍拍手,将浆糊收入柜子,穿了羽绒服朝屋外走,在见到满院子的腊肉火腿还有鲜猪肉时,安鑫哭笑不得,问:“你都能吃了?”
然后不等裴贺回答,又说,我可做不了这么多,会累死。
裴贺不语,笑得一脸慈祥。
安鑫骂了句,“王八蛋!”
裴贺听后牵起他的手,细细吻过每一根指头。
过去的四年,两人从来没有一起过年,裴贺要去祖宅操持祭祖,安鑫则是回到妈妈身边,过年总是热闹的,可那都是常人的热闹,与他们无关。
吃过晚饭,裴贺打着饱嗝与安鑫一起坐在沙发上看春晚,安鑫一条腿搭在裴贺的大腿上,被电视机里的小品逗得捧腹大笑。
裴贺耐心给他揉腿,娴熟的手法来自于他常年出入的那些高级会所。
眼看马上就要到十二点,节目主持人开始邀请大家一起倒数许愿,安鑫赶紧双手合十闭上眼睛。
“5、4、3、····”
没等倒计时结束,安鑫睁开眼,面前是凑近的裴贺,这半年里,裴贺似乎老了一些,眼角的细纹更深了,他问安鑫许了什么愿?
安鑫满目真诚地说,“我希望你身体健康,平安顺遂,然后,我们永远不要再见。”
安鑫说得平静缓慢,仿佛那只是最正常的一句问候。
裴贺听后停顿了片刻,而后突然拉着安鑫站起身。
他们在新换的床铺上拥吻,裴贺一口咬住了安鑫脖颈上的动脉,感受薄薄一层的皮肤下传来有力的跳动,似乎只要稍稍用力,他就能将那层血管咬破。
安鑫没有挣扎,身体比之前的任何一次都要柔软,像是被猛兽咬住的猎物,他在等待死亡,或者重生。
最终,裴贺放过了他,而是用另一种方式让爱人沉沦。
他一次次将自己捧在手中的宝贝送上天堂,再一次次令他跌入地狱。
安鑫在快乐与痛苦中起起伏伏,嗓音由高亢变得沙哑。
身下大红色的床单被两人揉搓得不成样子,一圈一圈的褶皱好似水面上荡不尽的涟漪。
“说爱我,”裴贺在关键时刻停住,他压着安鑫汗津津的肩膀再次重复,“安鑫,说你爱我。”
安鑫几乎崩溃,在泪水与汗水中妥协,向上伸出了双手,拉下了裴贺的肩膀,嘴唇贴着嘴唇,嘶哑哽咽:“我爱你,裴贺,我真的好爱你······”
裴贺并没有放过他,甚至更加用力的掐住了安鑫的腰,动作大得仿佛是要将自己整个人都送给安鑫。
然而他的爱人不要他。
他不要他。
纵使接纳,也是拒绝。
翌日,安鑫在鞭炮声中醒来,昨夜不知何时下了一场大雪,他坐起身,怔怔望了一会儿窗外的雪,而后听到推门声。
裴贺没有看他,自顾自地将一袋油条豆浆放到了桌上,从衣架上拿下来时才穿的黑色羊绒大衣。
穿好衣服后,他回过身摸了摸安鑫的头发,“雪化后会很冷,出去的时候多穿点。”
安鑫望着他,眼中的泪水不住打转,可他仰着头,始终没让眼泪落下来。
“好。”
他看着裴贺走出屋子,走向院子,最后离开了他们短暂生活了一个月的家。
他听到了那声坚定有力的关门声。
他望见了满目的雪和耀眼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