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下你了(64)
季羡阳仍像只犬一样咬着后槽牙,不开口一个字。
盛向对他这顽强抵抗的精神有些无奈,他看着季羡阳发红的唇和鼻尖,失笑道:“你不会真给我下毒了吧?”
果然,被冤枉的季羡阳忍受不了污蔑,开始证明自己的清白:“放屁!我他妈是这样的人吗?!”
盛向单眉微扬,拿出不太明显的相信态度,示意他继续洗清。
季羡阳顶了半天内腔牙的凹槽,才将微弱的声音从紧实的牙缝中憋了出去:“我……我他妈喝过……”
盛向颔首道:“我知道啊,你说了的。”
“啧。”季羡阳说的话被盛向打断,怒气一下将肺所占据,面子暂且被他抛出了自己的底线范围内。
可季羡阳还是侧过了头。
也许是不愿看到盛向的脸,又或许是有些羞恼盛向看到自己的反应,季羡阳将双眼紧紧合上。
“我说的是……”季羡阳紧抓着过掌心的衣袖,上下齿像是被强力胶体黏住一般,发出的声音有些不太清晰,语速快得像风,“你碰的地方是我喝过的。”
盛向:“……”
季羡阳的话如清凉的蓝色海浪冲击着盛向原本就有些上下跳动的红色滩石。
他微张着唇,眼瞳轻微放大,滚动着喉结,转头看了一眼被他喝光的姜汤,随后再回头打量着他面前这位脸红耳热的傲气少年。
盛向低咳了一声,眉角带着含蓄的笑意,但内心却使劲儿地弯曲着自己也有些因交感神经活跃而发汗的手掌:“没事的。”
季羡阳有些惊,转头望着他似乎只是因为发烧而红着的脸:“没事?”
盛向不太明显地将身体向后倾了倾,反问道:“为什么有事?”
季羡阳脸部扯了一下,像个凝固的冰块。
他好像找不到可以拿来支撑「有事」这两个字的理由。
季羡阳看着重新恢复血色的盛向一脸并不在意这琐碎小事的表情,有些说不出话,反倒开始刨问有些清醒的自己。
为什么反应这么大?
又不是和女生发生这种意外,他凭什么会感觉自己洁白的初吻被夺的荒谬结论。
可是季羡阳脑内已经上演了一场盛向的唇碰到碗侧的电影情节。
季贵人忘事暂且忘不了这个。
“……”季羡阳编造了一个完美的理由,“我洁身自好,不行吗?”
他一边解释着一边快速起身将茶几上的青瓷碗端走。
盛向看着他带着还残留在耳垂上的墨粉羞赧地走进了厨房,便将头重新放在沙发靠背上,翻过手臂抵在了自己的额前,彻底呼出气。
——
冷觉的水温从季羡阳指尖和有些牙印的手背处流至头顶,将发热的脸部和器官渐渐降温,恢复至往常的运转。
不就是同喝一个碗吗?
男的和男的怎么了?
等同于父亲替儿子尝药不就行了吗?
季羡阳摸了摸自己的唇,又发现并没有刚才怪异的感觉,便嫌弃着自己的过度反应太过矫情。
他将水龙头开头换掉,将碗放回原位,甩了几下脸,准备去问盛向早饭吃什么时,却听见了门口识别指纹锁的动静。
季羡阳以为是盛向在门口,便快步走出厨房的滑门,歪身探脑地问道:“你干嘛?”
门口那人:“嗯?”
季羡阳吓得差点跪下去。
一位穿着定制款白金长裙,边侧微卷长发,化着淡妆的女士正在门口换着她的高跟鞋,与她面前的这位少年对着视。
季羡阳的上衣贴在红润的肩膀处,颈脖有些淡红,还未完全长开的经典酷相映入到那位女士的眼帘,她看到从未见过的少年出现在自己家,有些吃惊地问道:“你是……”
“我同学。”
盛向从沙发上起身,正在往季羡阳的方向走来,回答了他妈妈的问题。
“阿,阿姨好。”季羡阳在那位女士抬头时看清了她的样貌,发现与盛向有几分神似,便立马将身体挺直,朝她点头,“我叫季羡阳。”
但站直的身体使宽松的上衣垂感十足,衣袖半遮过季羡阳的手指,让他再怎么做出礼貌的姿势也像一名故作掩饰的坏学生。
“嗯,你好。”盛母扫了他一眼,并没有过多的语言,但脸上仍然露出女性最典雅而庄重的笑容。
盛向对她没有任何征兆的出现感到一丝惊喜,便扯开了话题:“妈,您怎么回来了?”
她径直走向书房,打开最靠门的那一格柜门,带着职业女性的清冷声线回道:“哦,我回来拿以前的资料,拿了就走。”
盛向看她很快从书房里走出,走得还有些急忙,便将挽留的话变成了无比简短的一声:“好。”
盛母听他声音有些虚弱,这才仔细察视了他一番,发觉盛向还穿着居家睡衣,并没有像往常一样换上休闲服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