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书白不发一语，往前走了。

许修和看着程书白的背影，眉头皱了皱，等看向沈池的时候，一切又趋于平静：“他喜欢你？”

“是。”

许修和：“嗯。”

他也没追问，就这么个反应。

沈池很满意。

要是追问了那才出格了。

晚饭定的是一家店铺的烤全羊，下午的时候就烤上了，他们到达的时间刚好，两只烤得外酥里嫩的羊被摆上桌，散发着诱人的香气，除此之外还有一些凉菜和两件冰镇啤酒。

许修和坐在沈池旁边，不时地给沈池去羊骨，或者又给沈池剥毛豆。

当真是个漂亮模特。

中间沈池玩游戏输了，许修和还拿过酒代喝了。

不过喝最多的还是程书白，他输了喝，赢了也喝，问起来就说自己口渴。

沈池懒得管他，也不关自己的事。

而且沈池自己也晕得很。

到最后这顿饭结束，现场都有些乱，许修和是现场最清醒的了，架着他一路回酒店。

房间门被关上，沈池被放在了沙发上。

许修和把他摆端正，又下楼去附近的超市买蜂蜜和矿泉水回来，还买了杯子和勺子，正巧还遇到了程书白。

程书白的酒量其实很好，那些啤酒难不倒他，只不过他今晚喝得实在是不少。

眼下大家都回房间了，他心里烦闷不已，想着下来买包烟。

没想到遇到了沈池的男友。

许修和面不改色，就当没看见他，结账以后就提着袋子走了。

程书白拿着烟跟上，喊了他一声：“极光。”

许修和脚步一顿：“请问有什么事吗？”

“你喜欢他吗？”程书白直白地问。

路灯下，程书白的镜片反着光，看不清他的眼神，但却能感觉到他流露出的失落。

许修和的答案肯定：“喜欢。”

“我也喜欢他。”

许修和：“哦。”

许修和：“如果只是这件事的话，我先走了。”

沈池还在房间等着他。

程书白叫住了他：“我不知道你们开始了多久，现在又到了哪一步，但我只想说希望你能真心对他。”

许修和没吭声，但眉头压了压。

“我三年前认识他那会儿，觉得他就跟表面看起来这样有精力有活力，后来段游跟我说，他也就只是表面看上去那么快乐，实际上心里很不开心。”程书白把烟盒打开，往嘴里塞了一支，“我那会儿希望我能成为那个让他打心底里开心的人。”

许修和静静听着。

“可是又有什么办法？他并不喜欢我。”程书白的声音拖长，“他不会喜欢我。”

“我会是那个人。”

程书白摆了摆手：“你回去吧，他还等着你。”

许修和「嗯」可一下，长腿迈开。

过了两分钟到了房间，沈池人已经倒在了地毯上，许修和把袋子先放在茶几上，再把人给打横抱起来，重新放在了沙发上，又进了浴室，打湿了毛巾，给沈池擦脸。

沈池的意识还没恢复，他醉得厉害，脑子里一片混乱。

画面跳转到妈妈死之前抱着他哭，说小池妈妈对不起你，妈妈好想死，你以后要好好生活。

画面又跳转到当初高三的时候被喜欢的男生看了他的情书，当时那个男生还很温柔，跟程书白一个类型的，戴着眼镜，看起来很斯文，男生看了他的情书，没有表达出自己的任何不满，并且还跟他相处了两三个月，说我跟你高考以后就在一起，结果到高考前一天，学校放了假，男生把沈池的情书内容都拍了下来，在年级群大肆宣扬，还说「好恶心啊」。

画面再跳转到高考以后，沈池因为状态受影响，考试没发挥好，回答家才知道老师给父亲打了电话，老太爷气得当场就进了医院，而沈池却被父亲骂了是怪物。

好多事情在沈池脑子里转，他的思维混乱，没有主线，但眼泪竟然不知不觉就流了下来。

许修和本来是给他擦脸，擦着擦着就看见了晶莹的泪珠，又连忙手忙脚乱地给他擦眼泪，动作温和，神情也是沈池清醒状况下没见过的柔意。

沈池就这样混沌地睡了很久，到了凌晨一点才因为难受醒了过来。

许修和就伏在茶几上，他刚睡没多久，睡眠也浅，沈池一动他就醒了。

沈池扶额，懵了懵。

“喝点蜂蜜水。”许修和把兑好的蜂蜜水递过去。

沈池愣了下：“谢谢。”

蜂蜜水甜甜的，他皱着眉，闻到了自己身上的酒味，撑着身体坐起来：“我去洗个澡。”

“好。”

许修和已经洗过澡了，就穿着松垮垮的睡衣裤，等了十来分钟，沈池从浴室出来，直奔大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