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遗书+番外(20)
“你说话啊,”偏生秦屿洲不依不饶,“你到底要怎样?”
南絮叹了口气,关上水龙头回过身来,见秦屿洲退开两步,靠在墙上,他说:“你真的不知道我在气什么吗?还是你故意回避?你真的没发现咱俩吵了大半天都没吵在一个点上吗?”
说完他自己都笑出声来,这别扭闹的实在可笑。灯管骤然炸在头顶,厨房里顿时暗了下来,抬头可见窗边的月,零星的星子环绕。
南絮接借着黑暗,将情绪悉数放出,疲累交加,头脑也是一片昏沉。
“所以你到底在生什么气?”秦屿洲也耐下性子,月光下的南絮格外惹人怜爱,“下午不是都好了吗?”
南絮靠坐在水池边,池边积水混着油污沾染衣裳,他说:“你先告诉我你是怎么想的,你觉得我在闹什么?”
“我真的不知道,你告诉我好不好?”秦屿洲回想这一下午,只觉自南絮一觉醒来一切都好,他走上前,将人压在池边,双唇沾满了酒气,去寻那处柔软。
“秦屿洲,”南絮没有躲,“你是不是觉得这一晚上玩的都挺开心的。”
秦屿洲一怔,他并没有觉出什么不妥,他贴着人说:“不是吗?”
南絮彻底没了脾气,他对秦屿洲似乎总有用不完的耐心,不是不生气,只是这份耐心让他愿意同秦屿洲说明白。
两人住在一起,不过是磨合而已。
“我记得我一开始就同你说过,我洁癖,怕脏,不喜欢吵闹,你去客厅里瞧瞧,还看不出我在气什么吗?”南絮偏开脸,带着酒气的呼吸实在烫人。
秦屿洲了然,随即笑道:“就这点事?也值得你气一个晚上,人家是客人,来做客不得让人觉得宾至如归吗?”
南絮抬眸看过来,言辞不似方才柔缓:“那还有句话叫客随主便,你怎么不说呢?”接着又是满满的无奈,“秦屿洲,你好歹顾及一下我,一句南絮怕脏应当不是那么难开口。”
洗什么碗,蟑螂爱来就来吧。
南絮推开秦屿洲,摘了围裙就往无浴室走,他染了一身的火锅味,即便不曾喝酒,也总能闻到身上淡淡的酒气。他要去洗澡,将这一身的乏累洗干净。
秦屿洲亦步亦趋的跟在他身后,他伸出手想要抓住南絮的腕,正想开口,卧室里手机倏然震动。
平日里总听不见手机响的秦屿洲这次听的是一清二楚,卧室里没有开灯,手机屏幕格外显眼,他远远一瞥,是周婧的来电。
浴室响起水声。
“屿洲啊。”
“诶妈,”秦屿洲坐在床边,看着地毯上的黑脚印,“怎么这么晚了打电话?”
“没事没事,”周婧那边安静,似是家里人都睡了,“你不是说今日有朋友吗,妈妈就是问问你玩的怎么样。”
秦屿洲轻笑,醉意沿着手机传了过去:“很好啊,他们刚走不久,絮絮也才去洗澡…”
说起南絮,他声音突然弱了下来。
“怎么了?”周婧倏地严肃起来,听着像是坐起了身,“你俩吵架了?”
热水扑洒,淡淡的玫瑰香盛满了浴室,涮了一夜锅,头发都沾着油,南絮站在浴缸里,他本想泡个澡,可他实在没有精力。
“絮絮?”秦屿洲敲了三声门,不等南絮应声,他已经推了门进来。
南絮顶着一脑袋泡沫,歪头看他,泡沫顺着水进了眼睛,激的他眼泪直涌,他只匆忙应了一声。
“我帮你。”秦屿洲脱鞋跨了进来,取下莲蓬头,拍了拍南絮的肩示意他弯腰。
没了视线,南絮站不太稳,他伸手扶着秦屿洲的腰,却摸到了一片衣摆:“你没脱衣服,”他拽了拽衣摆,“过会儿湿透了。”
“反正要换洗,没事。”
南絮的发很软,绕在指尖被水洇的温热。
弯腰弯的累,南絮摸到盆沿,索性坐了下来。
“我错了,”秦屿洲蹲下身,蓦然开口,“是我没顾及到你,明天你醒来之前,我一定把家里打扫干净。”
方才他看着地毯上的脚印,脏的突兀,实在让人看的不舒心。
南絮洗净了脸,仰起头看着秦屿洲,这人光着腿,上衣湿的透,他接过莲蓬头挂在一边,摇了摇头说:“没事,我早就不气了,气多了伤感情,说明白了就行了。”
秦屿洲笑笑,抬手揉乱了南絮的发,南絮不躲,任凭他揉,热气蒸腾回暧昧的气息,他的絮絮还是像从前一样又暖又软,乖得很。
事情本来到这里会有个完美的结局,可秦屿洲的下一句话又将火星燃了回来。
“我妈也说,两个人要相互扶持,我不该不顾及你,你也不该给我甩一天的脸子。”
“男人还是得要面子的。”周婧还说了这一句,秦屿洲还是怕南絮会生气,噤了声没敢转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