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温玫瑰(136)
可是时温又点了头。
万重为从胸腔里长长呼出一口气。
他和时温的最后一次情事已经过去了一年,在洛水居书房的沙发上,过程惨烈,他从不愿意回想。但有时候不想不代表不存在,潜意识里的愧疚和痛悔让他重新接触时温之后,变得无比克制而小心。
让他做一辈子和尚不现实。但他想过,除非时温愿意,否则他绝不会有一丝逾矩。
时温有几分清醒他现在不确定,所以他低声又问:“阿温,你想吗?”
时温把脸又往他脖子里埋了埋,滚烫的双唇碰到皮肉,静了半刻,他说:“嗯。”
成年人的冲动和需求现实而直接。时温的“嗯”只发了半个音节,就被汹涌而至的吻淹没。
家里什么都没有,万重为从床头柜上摸了一瓶润肤乳,克制着动作,涂到时温后面。
那地方太久没用,一根手指进来的时候,又紧又涩,时温没忍住叫了一声,像猫一样,叫得万重为差点she了。
他心里暗骂一声,觉得自己游刃有余的范儿怎么一面对时温就溃不成军呢!
不过他心里着急,手下却温柔,动作也放得轻。动一动就问一句“疼不疼、舒不舒服”,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搞得时温很羞耻,原本晕晕乎乎的脑袋都快彻底清醒了,万重为还没进入正题。
时温快烦死了,在他肩膀上用力咬了一口,含含糊糊地说了一句话。
万重为脸都黑了,因为时温说他“你行不行啊”。
万重为将他翻了个面儿,整个人严严实实压在他后背上,压得他呼吸困难了,才松了松劲儿:“不收拾你就忘了自己姓什么是吗?”
时温还犟嘴:“我姓温。”
“行!”万重为说,“温先生,一会儿别掉眼泪。”
狠话放了,心里却不舍得把人往狠了弄。
他一点点把自己挤进去,时温疼地清醒了些,有些迷茫地睁着眼睛看压在自己身上的人,似乎在判断这人是谁。
时温喝多了分几个阶段。刚开始晕乎乎,走路不稳说话发飘,一眼就知道醉了;过一两个小时,那些红消下去,他看起来也很正常,但其实这个阶段是最严重的,因为他不认人;最后一个阶段就是躺下睡觉,但其实没睡,只是闭着眼不说话,心里比谁都清楚。
万重为心里想,这人现在是在第二阶段了。
于是他把脸往上抬了抬,让时温能看得清自己,促狭地说:“我是你老公,认识吧?”
时温把脸转到一边不看他。
万重为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这么伺候人。他以前在床上和他做人没差别,心黑手也狠,没什么感情,纯粹发泄,当然也不会顾及另一方感受。典型的拔啥无情。
现在不一样了,他整颗心都悬着,下半身动物也在用上半身思考。看着脸红红眼神迷离的时温,生怕一用力就揉碎了,宝贝得跟手里捧着一块嫩豆腐似的。
但嫩豆腐有嫩豆腐的吃法。万重为笼得他严严实实,似乎想把自己揉进时温身体里,两个人的血肉身躯和灵魂神智合二为一才好。
事实上他们确实已经合二为一,万重为钉进时温身体里,不留一丝空隙,不给他一丝反悔的机会。在一下比一下更深的顶撞中,在时温的身体深处留下自己的印记。
时温最后连跪着都没力气了。他觉得自己已经被撞得散架了,可下一刻对方就把碎了的豆腐渣包在一起,左右揉搓几下又成了一块油光水滑的嫩豆腐。
两个人做了一次,万重为让他歇了一会儿,又要来第二轮。
时温推他,闭着眼说“不要了”。
万重为真就停了。但很委屈,抱着人嘀嘀咕咕:“素了那么久……”
时温大概进入了第三阶段,闭着眼无力地撇撇嘴角。很快,心里那点清明也没了,陷入沉沉的梦乡中。
第二天是周末,他俩一觉睡到十一点。时温揉揉眼睛坐起来,发了会儿懵,然后平静地下床穿衣服。
万重为随后也醒了,靠在床头,光着的上身鼓动着匀称的肌肉,视线随着时温转。
时温很白,背对着万重为,光影将他全身切割成一种蜜色的柔软。他快速从地上捡起晚上睡觉穿的大T恤,又把和被子卷在一起扔在床尾的棉质睡裤扒拉出来。全程神情冷静,看不出开心还是不开心。就和每个早上起床的样子一样。
他穿好衣服,低头往卧室外面走。万重为忍不住喊他一声:“早饭想吃什么?”
时温说“都行”,砰一声关上门。
没话找话说的万重为独自坐在床上消化了一会儿,觉得自己特别像一个怨妇。
早饭实在不想做,万重为心里还有那么一点忐忑,便叫了一家中餐外卖。但他打了一壶加了红枣和枸杞的豆浆,让时温喝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