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知道不该问,但是他就是很在意。
好么。
他突然意识到,现在连吃醋也不能光明正大了。
下楼的时候看着他们在一起打闹,有说有笑的样子,相比起看到这种画面,那一瞬间他宁愿选来个人一刀给他个痛快。
中间没忍住还是去打断了他们。
后来也不知道她是故意起了逆反心想整他还是起了玩心,两人真凑近了,假装离开实则蹲在墙角北皎看得头皮发麻,理智上疯狂的在叫嚣着要把这两人分开再揍一顿才算男人——
可他脚下如千斤坠。
最后自暴自弃地蹲下了,心想,不是男人就不是好了。
反正他不信她会做什么的,直到最后一秒都不信。
而此时此刻,听见他的问题,姜冉眼神变了又变,最后一堆的答案到了嘴边,变成了冷冰冰的:“说林霜,我问问黄灿,在林霜贪玩把自己玩死的时候,他在想什么。”
北皎茫然地望着她。
姜冉冲他笑了笑,一秒后恢复了面无表情。
他这么聪明,怎么可能不知道她在说什么呢?
北皎手从伤口处挪开了,不知道从哪儿吹来的一股寒风让她嗅到了空气中一丝丝血腥气,带着药和消毒水的味道,混杂在二楼木地板自带的木香里——
让人想到了废弃腐朽的医务室。
姜冉胡思乱想时,听见少年轻笑了声:“你去问他作为被留下的那个是什么想法,为什么不来问我有没有准备扔下你先去死?”
姜冉看了看四周,可惜没找到什么东西能够扔到他脸上的。
“姜冉,不知道你还记得不记得,我们还没分手呢?”
说出这两个字,都带着颤音——
“别说上山下海,我连下地狱,都想带着你去。”
也不知道哪来的勇气。
大概是豁出去了,才说的这种疯话。
要不是这会儿脑子乱,姜冉说不定还能嘲讽他,但是现在她完全没那个心情,她听见自己急躁的心跳,和再一次被短暂掠夺的声音——
她抬头望着他,动了动唇,半晌才听见自己冰冷又沙哑的嗓音道:“你活够了?我还没活够……没分手是吧?那现在分。”
他站在原地没动。
想象中激烈的反驳或者质问也没出现。
姜冉等了一会儿,手撑在墙上站稳,脚下步伐不稳地向着自己的房间走去,与他擦肩而过时,还撞到了他的肩膀。
空气中的血腥味好像变得比刚才更加浓郁,暖气的作用上,充数了鼻腔。
回到房间,打开灯,她下意识地看了眼自己的手掌心,干干净净的,没见红。
她闭上眼,长吁出一口气,心跳的很快,几乎想要虚脱。
犹豫了下,她转过身,重新开门,盯着还站在外面背对着她的房门发呆不知道在想什么的少年:“滚进来。”
……
北皎也是没想到自己还能得到批准进入这间房间。
房间里的摆放和他记忆中没有什么区别,在过去的很长一段时间她早上自然地推开门,趴到她的床头,把她从被子里扒拉出来,亲一下她的脸或者是唇瓣,再出门。
以前理所当然的事,现在对他来说居然显得有点奢侈。
身边放着一个白色的医药箱,姜冉坐在床上,面无表情地望着门口探进半个身子明显有些迟疑的少年,“怎么,上山大雾天高速滑野雪送死都不怕,进我房间知道怕了?”
“……”
她挤兑起人来真是不留情面。
北皎被说的无法反驳,只能乖乖进屋,从头到尾垂眉顺眼的,姜冉看他这个样子不仅没觉得解气,还觉得他简直虚伪。
“明明天不怕,地不怕的,”她忍不住出声讽刺,“不要演戏了。”
“如果我跟你说‘对不起下次不会了‘——”
“别放屁了。”
“你能不能少气三秒。”他面无表情地把话说完。
倒是很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能够奢求的和平极限也就是三秒……她掀了掀眼皮子,没有搭他的话,只是说:“衣服脱了。”
北皎:“做什么?”
姜冉:“伤口不是裂开了吗,我看看。”
她都没有询问他是不是裂开了,用的斩钉截铁的语气……北皎原本都不想承认自己那么脆弱,随便推一把伤口就会裂开。可是此时此刻鼻尖时不时嗅到的血腥味在告诉他:是的,你就是这么脆弱。
他脱了衣服扔发一旁。
少年人的身体如此紧绷结实,宽阔的肩膀和轮廓清晰的腹肌,就是有让人流连忘返的资本……姜冉原本交叠安静放在腿上的手抬了抬,不动声色地换了个坐姿,强迫自己转开视线,不要露出一丝为此心动的样子——
他带着热烘烘的体温的卫衣被随手扔到床上,他站在那,居高临下地望着她,紧盯她脸上的每一丝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