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狗徘徊之城(108)
赵享载恍然大悟,乐不可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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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五点,刚起床的钟婶就接到了一个电话。
“大安联合一个小时之前遭遇袭击,二当家的人全部被杀,大安联合——彻底灭了。”
虽说仅剩不多的小部分产业,在义海无暇顾及的情况下,趁着久安时局混乱二当家倒是偏安一隅苟且偷生了一阵。本以为已经被人遗忘,没想到一夕之间被人端了个干净。
“谁做的?”
“不是帮派杀手的做法,更像雇佣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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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斗馆最后一场比赛结束,博彩女郎细妹跟经理算完账拿到今天的提成,塞进小背包里,去卫生间补了装出门,一边看时间一边盘算着是不是先去吃个夜宵。武斗馆离她住处不过几站路,只是夜班公交有点难等,差不多四十几分钟才来一趟。
“小姐,去玩吗?”一辆看起来不错的车停在她身边,车窗里露出一张看起来也还不错的脸蛋,“去玫瑰大街还没找到女伴,我可以请你跳舞吗?”
如果一时找不到人陪,在路上邀请陌生人结伴去夜店,请对方跳舞喝酒吃夜宵,如果看对眼或者可以顺便开个房,第二天各自走人,算是爱玩男女习以为常的夜生活方式。
细妹正因为有这样的打算才直接穿着女郎短裙就下班了。离她睡觉的时间还有点早,碰上有人邀请免费玩到天亮,而且玫瑰大街的夜店又贵又嗨,何乐而不为呢?
“那要送姐姐回家哦。”细妹歪着头露出好看的笑。
车门为她打开了。
这是细妹在人世间最后一个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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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向身下的躯体不断地刺下利刃,哪怕对方早已经变成了一具尸体。他浑身赤裸地从死去的细妹身上爬起来,气喘吁吁地看着横在自己面前的两个少女。
血从她们残破不堪的身体里汩汩流出来,在地板上凝结成厚厚的一层,混合着排泄物、呕吐物,在这封闭而昏暗的简陋房间里散发着浓重的血腥气和恶臭。
男人似乎有些疲累地坐在沙发上,伸出带着针孔的手臂,用满是血的手抓过红酒杯一饮而尽。
酒杯旁边的便携电子屏上,播放着曲章瑜被绑架的影像。他将画面定格到她被撕破短裙的那一瞬间,把嘴唇贴上去,伸出舌头舔舐过曲章瑜哭泣的脸。
“小……小章鱼……我的小章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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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章瑜一走神儿没接住无声铃袭来的一刀,捂着胳膊跌坐在地上,缩起了肩膀。
“小章鱼?”无声铃立刻收起木刀,蹲在她面前问,“怎么了?看你好像在发呆。”
“人家累了——又累又痛!我们歇一会儿嘛~”曲章瑜抱着无声铃的胳膊跟她撒娇。
“不行,这才哪儿到哪儿。”无声铃板起脸孔来。
曲章瑜哼哼唧唧地假哭:“你都不心疼我啦!你改名叫无情好啦!”一边这样说一边爬起来去搂无声铃的脖子,膏药似的贴着她,强迫她把自己抱起来。
无声铃的体温,似乎让她缓解了刚才没来由的一阵恶寒。
第44章 (修)钢铁浇铸之花:33
义海的内部斗争很快波及到下层,郑远图与冯如许的手下在小范围内数次爆发冲突,虽然迅速被压制,气氛却愈发剑拔弩张。
郑远图的压力不可谓不大,一方面与施特劳的合作影响着整个久安,对义海能否因此而独占城池至关重要;另一方面冯如许步步紧逼,几位元老又对郑天贵意图将龙头位变成世袭而颇有微词——如果仅仅是几个退休的老头子也就罢了,而元老之所以成为元老,就是在义海背后埋藏着各自的巨大根茎——如果要龙头位固定在郑家,郑远图就一定得有在这之上的表现,才能逐渐将义海归于郑家所有。
与赵享载的会面落实了宝石生物迟迟没有拿到的新药许可,而距离“举龙头”的日子也似乎弹指即到。在这之前,他还需要成为能够掌控宝石针剂唯一流通渠道的人。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施特劳为什么不愿意把制与贩都交给同一方。施特劳害怕的,确实正是自己要做到的。如果不是因为龙头之争,在久安、在义海的地盘上,他本不需要让施特劳这样拿捏。
只能说,对方挑了一个足够巧妙的时机,让他备受掣肘。
与郑远图相比,曲章琮看起来轻松许多。曲文栋且不说,就连仍在医院的曲文梁都调动自己的一切资源去协助他。所以当曲章琮抽空来看他二叔,便被对方抱怨道:“你个小没良心的,还记得来看你二叔?”
曲章琮拖过椅子坐到曲文梁身边,一边给他切水果一边充满歉意地回答:“我哪能忘了您啊,这不是最近忙嘛,二叔多担待。”他跟曲文梁一向亲近,所以知道曲文梁并不是真的怪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