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遵盛又朝我伸出手来，想像往常一样摸摸我的脑袋。

但是他还没有触及我，我便“啪”地一声打在了他的手背上，声音很清脆，他脸上立马现出很是受伤的表情。

杜遵盛委屈地收回自己的手，脸上又是疑惑地瞧着我。

“你什么时候还有个弟弟了？”

我颤着声音问道，其实我没想到自己居然能这么情绪化，在开口的一瞬间，我的眼中就蓄满了泪，我垂下脑袋，遮掩着不想让杜遵盛瞧见我现在的脆弱模样。

“别哭......”

杜遵盛又朝我伸出手来，想要抚慰我，但是手伸到半空中，顿了一顿，又收了回去。

“是有人和你说了什么吗？”

杜遵盛在我身边站直了腰，他语气故作轻松地道。

“他叫杜瑜，他小你两岁，他......是不是还有个孩子？”

我听见自己突然冷静地说道，声音已经不再发颤，但我脸上已经是泪流满面，捏着纸的手因为太过使劲儿而微微颤抖着，两张普通的A4纸都已经被我捏到发皱，甚至都有些破损了。

“你听我说......小羽......”

杜遵盛沉声道，听着还有些焦急的感觉。

“杜遵盛你真是好本事！睡完亲弟弟，又来睡他儿子是吧！”

我腾地一下站起来，因为猛地撑起来，脑子有些发晕，身后的摇椅被我的动作弄得摇了起来，不时发出“吱呀吱呀”的呻吟。

“是不是整个家的人都知道，只有我还被瞒在鼓里，吴爷爷知道，苏阿姨知道，他们都知道！所以他们才会用那种眼神看我！”

我哭喊着说出了心里埋藏已久的猜测，他们一直不怎么喜欢我，我还一直不知道为什么，原来是这样，原来是这样啊！杜遵盛和他的弟弟搞在了一起，又和那人的儿子搞在了一起......我算什么，我是私生子吗，还是说，我根本就不是杜遵盛的儿子呢......

“杜羽！”

杜遵盛突然厉声道，他按住我发抖的身体，低头想吻我，我气急了，抓着他就开始啃，咬在他的 脖子上，瞬间就出血了。

“不是你想的那样，杜......瑜，不是我亲弟弟，他是一个弃婴，你爷爷收养的孩子，我和他，曾经是爱侣，只是曾经......”

我听到他这么说，却是更难抑制住心头的火气，我猛地推开他，我嘴里满是血腥味，甜腥的味道惹得我直想吐。

“曾经？那我是谁，杜瑜是我生父是吗，我和他长得那样像，他走了，却留我一个人在这里，为什么！”

我脑子里有好多想问的问题，但是一时间却扰得我脑子里一片杂乱，我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了。

杜遵盛想上前来抱我，他朝我伸开双臂，但是我却是一直往后退，直退进了院子的一小片竹子之中，脚下已经不再是青石板地，而是深黑色的泥土，身上也不时被竹身刮到，我身上没有被衣物遮掩到的地方已经被竹枝刮出了血痕。

杜遵盛见我一直躲着他，他好像也是开始生气了，脸上的神色瞧着越发可怕，沉得像墨一般，几乎就要朝我暴怒着扑过来。

“杜羽，你别想那么多，我都会解释的，我和他之间的事情......”

“啊！”

我脚下踩着了一块石头，没有看路的我被石头崴到了脚，我直直地就要朝地上摔去，杜遵盛见了我这样，却是极为惊慌地赶紧冲上来抱住了我，我们俩一起栽到地上，但是我被他环得紧实，他当了我的人体缓冲垫，我一点也没有摔到，我整个人被他抱在身前，他的背部着地。

“我很爱你，我也没有忘了他，我和他不是兄弟，杜羽......你是我和他的孩子......”

杜遵盛喘着粗气，急急忙忙地和我说着这些，但当我听到他说出最后那句话的时候，我真的，整颗心都狂跳不止。

我的母亲是一个男人？我是一个男人生的孩子！

我的心好乱，感觉自己快要喘不上气来了，心脏疼得很，要炸开来一样。

“我......呼吸不了了。”

我感觉自己就要窒息了，惨白着一张脸，求生的本能让我开始求助于杜遵盛。

杜遵盛听见我这么说道，他赶紧从地上撑了起来，我耳边都能听到他身上骨头“咔咔”的声音，他抱着我一直到了客厅里，然后甚至是翻出了家里的便携式呼吸器，立刻就给我带了。

我眼见着面前的景象从模糊再到清晰，等我能平稳呼吸了，我才又从地上撑起来。

“他是死了吗，为什么丢我一人在这里，你说，我是你们俩的孩子是什么意思。”

我不再哭了，冷静地看着杜遵盛问道。

“杜瑜和你一样，一样的身体，他生了你之后，我和他的事情被你爷爷他们知道了，出了一些事情，杜瑜他......没有死，只是选择了去过只有他一个人的人生，没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