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死对头协议结婚后怀崽了(80)
“好。”
明越烧得很厉害,精神有点萎靡, 只能遵从他的指令张嘴咽下药丸。
楼时景迅速替他脱下睡衣, 用温水擦拭身子,随即更换上病号服:“越越, 检验科的医生马上来给你抽血,今晚咱们走得急, 没有通知尤主任,所以一会儿你不要发出声音, 以免被人听出什么来, 可以吗?”
明越稀里糊涂地点头, 也不知到底有没有听进去。
很快,病房门被叩响, 楼时景拉上床帘, 适才说道:“进来。”
检验科值班的是个女医生,进入病房后怔了一瞬,随即来到病床前:“把手伸出来。”
一只纤瘦白皙的手臂自帘后伸出, 医生为他扎上止血带。
或许是橡胶管勒得太紧的缘故, 高烧不退的人下意识皱紧了眉梢。
楼时景知道他怕疼, 担心采血时会忍不住发出声音,当即俯身,轻轻吻在他干涩的唇瓣上,并用另一只手按住那只即将被采血的臂膀,以免他挣扎。
原本只想分散明越的注意力,却不料这个小笨蛋居然十分配合,张嘴去啃咬他的唇,甚至不忘用舌尖去翘齿关。
楼时景没想在这个时候占他便宜,只顺着他的力道轻轻打开齿关,任由他笨拙地深探入内。
医生采完血,正准备在真空采血管上写下病人的名字,柳嫣立刻对她说道:“病人是我亲属,我随你一起去检验科等结果。”
这种走后门的行径在医院里并不罕见,检验科的医生也没多问,收拾好物什离开了。
柳嫣给明越的腹部绑上胎心监测仪,并叮嘱楼时景要不停地替他擦拭颈侧、腋下、腹股沟等处的大动脉降温。
床帘只拉开了一半,恰到好处地遮住了白炽灯的光芒。寒冬深夜,最是宁静,唯有胎监仪的声音不断回响在病房内,不至于让空气凝固。
明越最初闭目是因为承受不住脑袋昏沉带来的眩晕感,却不知在何时睡过去了,只依稀觉得有什么东西在脖子和腋下以及大腿/内/侧游走,微微发凉,正是他烫热不堪的肌肤所渴求的温度。
窸窸窣窣间,好像有两个人在交谈,说什么白细胞,中性粒细胞,B类药等等,明越听不真切,只能遵循本能,彻底熟睡入梦。
凌晨四点,高热退去。
明越嗓子干得直冒烟,眼皮还未睁开就开始嚷嚷着要喝水。
楼时景立刻将他扶起,靠在自己怀中,随即送上插有吸管的水杯:“温水,不烫。”
明越一口气吸光,眼珠子转了转,问道:“这是哪儿?”
“医院。”
“我为什么在医院?”
楼时景摸了摸他的额头,确定高烧退下来了,这才用不善的语气同他说话:“我以为你只有在喝酒之后才会忘事,没想到发个烧也能把你的记忆给删除。”
那双纤长的睫毛不停地扇动着,回忆片刻后才嘟囔道:“好像确实发烧了,我还梦见自己在一个类似火焰山的地方,然后……”
然后向楼时景求救。
“还难受吗?”
“不了。”
微顿片刻,明越问他:“听说发烧对宝宝不好,孩子怎么样了?有没有出问题?”
楼时景安抚道:“宝宝没事,胎心也很正常。柳嫣说下周就可以做大排畸了,到时候就可以详细查看宝宝的情况。”
说到这里,楼时景的神色暗了暗,似是不悦:“你是怎么把自己弄成重感冒的?”
明越眨了眨眼:“感冒?”
猛然间想起昨天午间和楼时景打完电话就睡着了,休息室里没有开空调,被子也忘了盖,最后由于鼻塞严重呼吸不畅才被迫醒来。
当时他并没觉出有何异样,便未在意,傍晚随沈默去涮了火锅,想必最后被辛辣食物刺激,才会在夜里发高烧。
他心虚地埋低脑袋,不敢去看眼前的男人。
楼时景深深地看了他两眼,伸手拢去他面颊的头发:“你还记得发烧时说过的话吗?”
明越闻言抬头,不解地看着他:“什么话?”
男人的嘴角扯出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本想在那句「我不讨厌你了」上面稍加润色,但稍加思索后,他干脆闭口不谈。
——话说出来之后这个大少爷反而不会承认,既然如此,还不如吊足他的胃口,这样一来明越就会陷入自我怀疑之中。
果然,他的沉默换来了明越心急如焚的问话:“我到底说了什么?”
楼时景敛眸,神色暗淡无光。
明越忍不住戏谑道:“莫不是说了「以后孩子归我,你没有资格见孩子」这种话?”
楼时景不说话,仿佛默认了。
明越:“……”
我真这么说了?
不管两人之间如何水火不容,楼时景始终是孩子的爸爸,有资格也有义务疼爱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