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门少爷劝我放下铁拳(18)
童凉抬起头,他烧迷糊了,眼前所能看见的一切都很模糊,隐约看见是只修长、骨结分明的手,还有点凉,触碰到肌肤时,就是能缓解他的燥热。
他上半身不留痕迹地朝前倾了倾,想让那只手更多的触碰到额头,见对方没有注意自己这点小动作,又小心翼翼把头往前探了探。
祁津低头看了一眼,让掌心覆盖在他滚烫的额上。
他不敢多用一点力气,怕碰碎了,极力克制着,手背上清晰可见青色筋脉。
冷冽气息和病患呼出的炽热呼吸漫不经心撞到一起。
凉意渗透四肢百骸,童凉闭上眼,几乎睡着了,呼吸安稳而绵长。
祁津有点意外,睡得那么快?是有多难受。
老林实在安耐不住好奇心,开车时频繁后顾。
一尘不染的内后视镜里,靠在他家少爷臂弯的男生看起来恹恹的,分明是生病了,窗外阳光勾勒出他格外清秀出彩的五官。
好看到令人过目难忘。
他家少爷转学第一天似乎就交到朋友了,愿意亲自送他去医院,还会愿意回去吗?
祁津察觉到频繁投过来的目光,咳了一声:“老林。”
老林愧疚道:“不好意思,少爷。”
祁津裤子里的手机在不停震动,他知道上课时要开静音,但忘记关震动。
他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挂断。
手机又响,再挂断。
反复两次后,间隔了好几秒都没有动静,祁津眉宇间的烦闷才舒展开。
第三次却是老林搁在扶手箱里的手机响了,喧嚣的流行歌曲在宽敞的轿车内近乎是炸裂般地回响。
安安静静靠在臂弯中的少年,不安地皱了下眉,又细又长的睫毛挂上不满。
祁津的脸色肉眼可见的差了,黑眸里尽是烦躁。
老林忙不迭解释:“是祁总的电话。”
祁津的手从童凉额上移到耳朵上。
“祁总。”
那边说了句什么,老林听完后紧抿着唇,先是愣了下,继而把手机递到后面,“少爷,祁总要跟你说话。”
祁津闭了闭眼,镇压下眼底几乎瞬间涌出来的烦躁。
“终于后悔了?”
祁总那边的环境音略显空旷,应该是在室外。
还有人叫了一声「祁总」,只是这一声后就没有后续,应该是被他阻止了。
他平时就有些傲慢,哪怕是对自己亲生儿子,盛气凌人更是不加掩饰。
“现在才知道后悔……我还以为是车上的定位误报。”
祁总说话时习惯用一种胜券在握的语气,像是全天下都听他一个人指挥:“既然后悔就回去吧,自己再去把该办的手续办好,我不会陪你搞这些小孩子的游戏。另外跟十三中的校长说,我答应他们的承诺依旧有效。”
祁津:“……”
他真不知道他爸哪来的自信,难道是他的决心表达得不够明显吗?
大概较为成功的商业人士心里都有种傲气吧,整天听五花八门的追捧,听太多了,就以为所有人都会按照他的想法行动。
祁津深吸一口气:“爸,我同学生病了,我带他去医院。”
电话那头粗重的呼吸明显停顿了两秒。
祁津继续说:“不信的话,你可以打电话给校长和班主任,我决定在哪里上学,他们肯定清楚。对了,你没有他们电话对吧,我马上发给你秘书。”
“祁津你是没赚过钱,以为赚钱容易是不是?你爸爸为你花那么多钱,你一点也不知道感激?”
祁总终于忍不住,语气越来越暴躁。
祁津甚至怀疑,如果此刻自己站在他面前,他爸早就一巴掌打上来了,不会跟他废话。
祁津烦闷地揉了下眉心:“你可以不用花钱。”
强调过不知多少遍,他都快不认识这几个字了。
如果对方是个陌生人,他也就懒得再多说一个字,但电话那头是他爸爸,他不得不反复强调。
臂弯里的童凉正在不安地用额头蹭他,小脸拧成一团,格外漂亮的长相都快被他拧没了。
吵和燥热让少年看起来暴戾到了极点,仿佛随时都会发泄一番。
然而下一秒,少年只是憋屈、谨慎地蹭了蹭。
像是怕蹭得次数太多,就不给蹭了。
祁津张了张嘴,没有说什么,只想快点结束这段毫无意义的通话。
其实只要两个人都闭嘴不再提这件事,各自坚持自己认定的真实情况,就此翻篇,祁津也可以顺从他的意思,不再刺激他。
何必非要让他低头承认呢。
“还在坚持你所谓的真相?”祁总冷冷一笑,“你还在天真?算了,你继续在十三中多呆几天吧——你会知道钱是万能的,有钱是件好事。”
他太了解自己这个儿子了,别看是个男孩,比女孩还娇生惯养,凡事都顺着,从小到大没吃过半点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