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痛癖(56)
他深深地鞠了一躬,手足无措地承诺着:“我知道抽取信息素的过程非常痛苦,我名下还有一处房产,不嫌弃的话我把它过户给您可以吗?”
戚寒的瞳孔瞬间紧缩,一秒钟后又恢复如常,“房产,是我刚还给你的那栋小楼吗,哥哥以前说过那是我们的婚房。”
他闭了闭眼,额头抵在玻璃上,“我还没住过呢……”
祁川自然不会收,劝慰了他几句,说这只是再正常不过的信息素捐献,让他不要太过愧疚,又想起戚寒的交代,问他:“输了信息素之后,有舒服一些吗?”
玻璃外的alpha立刻睁开眼,看着傅歌慢半拍地笑起来,手掌抬起来不自觉摸到小腹,红润的脸蛋点了点。
他哑哑地说:“很……舒服,从来都没有这么舒服过,信息素居然有这么神奇的作用。”
戚寒故作轻松地一哼哼,“当然啊,因为你是我老婆,我标记了你,我们天生一对,你里面只认我的东西。”
下一秒就听傅歌说:“谢谢您祁先生,我第一次觉得alpha的信息素不都是那么……令人作呕。”
弯起的嘴角僵住,戚寒默了默,慢慢垂下眼,撑着玻璃的手掌紧握成拳。
他彻彻底底明白了,让傅歌作呕的不是他的信息素,而是他这个人。
可这又能怨谁呢,事到如今,都是他自己做的孽。
接下来的对话就听不到了,如风贯耳,戚寒不敢把它们放进脑袋。
祁川临出门前朝傅歌礼节性伸出手,小beta立刻弯腰回握,祁川西服口袋里的小方巾不巧掉了出来,露出后面遮挡着的星球胸针。
傅歌不经意看过去,只一眼,就愣住了。
“您的胸针……好特别……”
他喃喃低语,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胸针里侧杂糅在一起的奇怪数字,像交缠环抱的蛇,又像成群结队的鱼,看得他头晕目眩,脑袋里有什么东西往外奔涌。
“啪”一声在耳边响起,祁川打了个不轻不重的响指,“你该醒了。”
傅歌的瞳孔骤然紧缩又放大,清明着的一瞬间两人猛然对视,静默无言,很快他眼底又恢复了茫然。
祁川出门后朝戚寒点头示意,后者拉起毛衣的高领挡住腺体的伤,既然是抽“别人”的信息素,那他身上就不能再带伤流血了。
他开门进去时傅歌还以为是祁川去而复返,弯着眼睛看过来:“祁先生?”
见到是戚寒后表情瞬间凝固,脸色立刻阴沉下来。
戚寒心脏像被打了一拳,走过去站在他身后,“就这么不愿意见我?”
傅歌一把推开他,“走开。”
虚弱的身体直直朝后撞去,溃烂的腺体正好撞在了木头衣柱的凸起,“唔——”他疼得闷哼出声,冷汗刷一下淌了下来,扶住墙壁才没有栽倒。
傅歌疑惑地看过去,戚寒立刻强撑着站好,哑声玩笑道:“再对我动手动脚我就要讹你了。”
他能感觉到血或者发炎的脓水流了下来,沾到了后背,从腺体到尾椎那一条已经快疼麻了。
不能再多呆了,血腥味钻出来一定会被小歌发现。
“哥,我就是来告诉你一声,下午会有人过来帮你搬病房,这里太简陋了什么都没有,我们换到大一点的房间去,里面有软设。”
傅歌:“不需要。”
“我需要,”戚寒边走边说:“这样你再打我就有地方跑了。”
傅歌转头看着他的背影,头疼似的用力甩了甩脑袋。
*
信息素温养果然是最好的治疗方法。
一连输了五管信息素,傅歌的身体已经有了明显好转,噩梦减少,安睡的时间变长,苍白的脸上终于有了几分红润的血色,腰上甚至还长了些肉。
相比之下戚寒则日渐枯槁。
就像吸附着菟丝花的藤蔓,透支自己的养料给身上的小花,花蕊逐渐鲜嫩透艳,藤蔓则变得干枯萎顿。
就连医护团队里最讨厌他的那个小护士都看出戚寒虚弱的厉害,可傅歌却没发现任何端倪。
因为他多看戚寒一眼都觉得脏了眼睛。
“好心人”的信息素让他重获生机,小beta每次输完液都要亲自到祁川面前表示感谢,甚至有一次看着他后颈愈发殷红的纱布心疼愧疚得落了泪。
而此刻戚寒正瘫在一墙之隔的抽取室里,浑身湿汗,腺体溃烂,虚弱到爬都爬不起来。
他半睁着眼皮,脑海里是18岁的傅歌温柔地哄着被噩梦惊醒的小熊先生,耳边是23岁的爱人把他做梦都听不到的一句心疼慷慨地送给别人。
傅歌问祁川:“对不起,您这次有好一些吗?”
戚寒昏迷前落寞地想:哥,还是很疼……
一周过去,傅歌的身体已经恢复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