哑巴和瞎子如何相爱+番外(19)
但是半年以后,我就再没有生过病。
我也从来没有见过宋寄雪生病的样子。
早上天蒙蒙亮打算起来做饭的时候,我还想着厨房水桶里的水快没了,一会儿要去接满。想着今天早上弄点什么早饭吃,前天买了两斤鸡蛋,是煮白水蛋还是煮蛋羹呢?
旁边宋寄雪还没醒啊?往常这时候他都应该已经醒了。
我想着去偷亲他一下,但我手在摸到他额头的时候,才感觉他烫得像块儿炭,脸上也是不正常的红。
我连忙背着他到了我们住的附近最近的社区医院,他真的好轻,趴在我背上几乎感受不到他的重量。
一路上我的心都在砰砰砰的跳,我慌得不行,从来没有这种慌乱,出了门才想起门没锁,不过我们家的确也没啥值钱的东西…
去了医院,医生说没什么大问题,就是最近降温太快,宋寄雪抵抗力差,只是风寒感冒而已。又指了指外面大厅的一堆人,喏那些都因为降温而突然感冒。
我看了看,基本上是一些老人和小孩子。
宋寄雪整个人像被霜打了的茄子,蔫蔫的。
他半路上醒了一会儿,又好像没彻底清醒,趴在我后背迷迷糊糊间,似乎把我当成了他哥哥。
时而喃喃着‘哥哥…我头好难受。’时而又说‘哥哥我没事,不去医院,去了又要花钱。’还有一些我实在是听不太清的梦话。
快到医院的时候,宋寄雪又好像彻底醒了。他嘴唇挨着我耳朵,连呼出来的气都是烫的,他在我耳边很小声叫我的名字,“陆生陆生…”
我当时愣了一下,整个心霎时…化成了一滩水。
【48】
在问病情的时候,值班的老医生照例询问了是否过敏,以往病历之类的问题。在知道他眼睛看不见以后,又给宋寄雪做了几个简单的小测试。
他到宋寄雪面前掰开他眼睛看了好一会儿。
“是之前视网膜损伤了吧?嗯……他这几年看着也没好好护理啊,目测好像有点更严重了,不过具体情况还得做详细的检查,不过社区医院没有这个设备。”
医生是个上了年纪的爷爷,他给宋寄雪看完又慢悠悠回到位置上看向我,“你也过来,我看看。”
之前我挂号的时候都是借前台的纸笔加上连比带划和他们沟通的,所以他也知道我不能说话。
我是因为以前声带长了块息肉,当时没注意,拖坏了。又发生了很多很多,导致本来做个小手术切掉就可以恢复声音的小问题,到最后演变成严重到失声的大问题。
那时候宋寄雪已经完全醒了,刚才还一直沉默听着宋寄雪在听完医生说我的情况以后,“医生,那他嗓子还能治好吗?”
“到底你是病患还是他是病患?”老医生一边填病患信息头也没抬询问着宋寄雪,“你们是什么关系,你叫什么名字?还有他的名字也一起说了。”
宋寄雪,寄寄的寄,雪是白雪的雪。
白陆生,陆地的陆,生生不息的生。
宋寄雪说完我俩的名字以后。
“然后我们是……”宋寄雪顿了顿,“我们是远房亲戚。”
宋寄雪在说我们关系的时候,其实我也在静静听着。
我也在想,我们是什么关系?他是我的监护人?不对,他又没有责任,也没有义务管我。
我们是没有血缘关系的陌生人?是每天晚上睡在一张床的陌生人?是有着很亲密很隐秘关系的陌生人?
我突然想起诺水桥那儿一周前跳河死了一个男的,还是他自己跳桥。这样的事连我都听说了,但是每次有什么新鲜事都会告诉我的宋寄雪却没对我说一个字。
好像都说那个男的是个同性恋?
什么是同性恋?
院子里那些人围在一起磕瓜子闲聊,用那种讳莫如深的仿佛在说什么秘辛一样的语气。
‘同性恋啊,就是那种很恶心的,放着好好的男人不做,非要去捅屁眼儿走旱道的变态啊,’
另一个又接话,‘这种…好像是什么病吧?’
‘啧啧啧,那以后可得离他们家远一点,可别染上了。’
王婶磕着瓜子:“要我说啊,那家那个小子就是在外面学坏了…学些不干不净的回来,多伤他娘的心啊。”
我在心里想,那我和宋寄雪是同性恋吗?
我们也得病了吗?
可是我感觉我身体很好啊。
说明这不是病。
宋寄雪说话口音没有一点长郡方言,老医生一开始还以为他是外地人,一边开药单倒是和宋寄雪聊闲聊起来,
“你还是本地的哩,哪儿的啊。”
“下面杨柏的,医生可能没听过。”
“哦,那边好像是有姓宋的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