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里江陵(118)
江里忍不住感慨:“潘总真的好会做生意。”
盛千陵笑答:“是的,不然也经营不了这么大的俱乐部。”
两人在水吧附近聊了一阵,江里忽然说:“陵哥我想喝冰橙汁。”
潘登知道打比赛这段时间生意会很好,特地在七月初上线了水吧饮品。里面有个服务生专门给客人调制鲜榨饮料,一杯收十块钱。
盛千陵轻轻的「嗯」了一声,说:“先喝水,等会儿抢五赢了才许喝橙汁。”
江里知道盛千陵是怕他现在喝冰的,会影响竞赛状态,但还是故意拿眸光扫视盛千陵一眼,冷哼道:“我师父可真小气。”
盛千陵纵容地笑,并不接话。
等到签抽完,就要正式比赛了。
江里是7号,对103号,被安排在第七张赛台上。
初赛打的时间不算很长,九局五胜制,谁先拿下五局,就算谁胜出。
江里还和往常每一次一样,跑到公用杆筒里抽了一支杆身皮头都看得过去的小头杆,迈步走向自己的赛台。
盛千陵原本落在他身后,想跟上去观战,临时顿了脚,到收银台旁边的会员杆柜里拿出自己的杆盒,从里面取出那一截加长把,才跟上江里。
江里进了赛场,发现3号赛台上正在准备比赛的,竟然是一个看着只有十二三岁的小男生,介于小学到初中生之间,不由得多看了两眼。
那男生长得清秀稚嫩,一张娃娃脸,眼神却很坚定,看起来气场很强,毫不怯场。
尤其趴下去比球时,姿势舒展,似雏凤展翅,透着说不出的美感。
但江里自己也得比赛,没有时间在旁边观战,只得快步走向7号台。
到了赛台边才发现,自己的对手103号是个戴着金丝眼镜的男人。这男人看着四十多岁,长得瘦瘦高高,气质沉稳如水,有点像个医生或者大学教授。
江里冲他礼貌地点点头,然后在服务生裁判的示意下,开始比球。
半分钟后,江里拿到了开球权。
他本以为这种看起来温文儒雅的对手,球风也应该是柔和的。至少应该是惯用于迂回防守等待机会的那一种。
哪知道——
103号上场就开始猛攻,用力炸开一堆红球不说,还挺而走险去打一颗难度极高的长台直球。
这种球对于江里来说轻轻松松,但对于天资不那么高的业余爱好者来说,就算是自寻死路。
103号选手这杆果然没进,还给了江里一个非常好的进攻机会。
江里错愕地回头看一眼,只见他师父正坐在沙发上看他。
两人视线相接,无需言语,就能心照不宣地读懂对方的情绪。
于是,江里压抑许久的那丝狂野之气顿时流露,目光里折射出兴奋的光芒。
他像换了一个人,脱去被盛千陵熏陶许久的绅士外衣,恢复成从前惯有的轻狂模样,拎着球杆,嘴角噙着一抹志在必得的冷笑,上场就开始秀准度。
短短十一分钟,他以118分拿下了第一局。
接下来的第二局、第三局、第四局,皆是如此。每每103号选手忍不住强攻而掉球的时候,江里就正好捡漏,运用自己锐不可挡的准度,风驰电掣般连杆进球。
比分毫无悬念来到4:0。
也就是说,江里只要再赢一局,这一轮比赛就结束了。
这时候,103号选手忽然叫停,要求中场休息。
江里正好也想上个厕所,猜到公用洗手间那边人很多,干脆叫上盛千陵一起去大包房。
两人一前一后进去,江里却没急着上厕所。
他把门一关,转身就抱住盛千陵的腰,直往他怀里蹭。
江里像邀功请赏一样,情绪激动地说:“陵哥,我刚才打得怎么样?是不是完虐103号?”
盛千陵背靠门上,任由江里抱着,垂着眉眼,十分平静地说:“你们班的第一名,平常会和最后一名比成绩么?”
江里一听,就明白了盛千陵的意思,心也顿时凉了一大截。
他们班的蒋言自然不会来和他比分数,只会挑着那双厌世眼,讨伐他拖了班级的后腿。
盛千陵好像故意要在江里最激情高昂的时候给他泼冷水。
盛千陵说:“你有做冠军的潜质,要做的事情,是用心打好每一局,而不是花心思去想对手和你的差距在哪里。”
江里渐渐平静下来,在心里琢磨着盛千陵这句话。
他不高兴地撇嘴,抱怨道:“话是这么说没错,可我被你说得不开心了。”
盛千陵看着江里这一脸委屈样儿,抿着薄唇淡淡一笑。他缓缓凑过来,咬住江里的唇,含磨舔吮好一会儿,吻得江里都快喘不过气来时,又轻声开口。
“这样呢,里里开心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