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里江陵(113)
于是,江里拼命仰着脸,去触碰盛千陵的喉结,嘴里还模糊不清地说:“是个人都忍不了好不好……”
盛千陵内火渐旺。
他看着江里眼尾那颗小痣,红润的薄唇,唇上的水光,感觉有些难以控制自己。
好像他也等不到7月16号了。
许是感觉到了盛千陵的欲望,江里得意地扬起头,去咬他的唇,以诱人的姿势和轻喘逼迫他放下防线。
他将将贴上盛千陵的唇瓣,耳朵忽然极尖地听到门口传来门把手转动的声音。
很细微,但绝不会听错。
有人来了!
在这千钧一发的一秒,江里把压在他身上的盛千陵往旁边一推,迅速拉开一点儿距离,故意提高了声音说:“陵哥,这里面的沙发也太舒服了吧!难怪一小时要这么多钱!”
嗓音矫情,提在喉腔,要多做作有多做作。
下一秒,门口的人推门而入,将江里这句话尽收耳里。
江里故作镇定地看过去,看到门口站了一个穿着服务生马甲的男生。
那个服务员完全没有注意到江里脸上那点儿潮红和心虚,而是非常客气地说:“潘总叫我过来帮你们掀一下台布。”
是指三张球台上的防尘罩布。
江里躺着没动,装模作样地点头说:“哦,好的,谢谢你了。”
再一回头看左边的盛千陵,见盛千陵直剌剌躺着,用右手手腕盖住了眼睛,而耳垂和脖颈泛着一片动情的红。
江里又故意使坏,趁那服务生背对他们工作的间隙,凑到盛千陵耳边说:“陵哥,怎么办啊,咱俩被人捉奸在床了……”
盛千陵:“……”
他虽然早已习惯江里的骚话,但还没有心理强大到以骚话反击骚话,以魔法打败魔法。
只能装作没听到。
盛千陵很快冷静下来,起身站好,好像只是躺着休息了几分钟。
他慢条斯理整理好自己衣服上的褶皱,淡定自若地走到茶几边,拿上自己的台球杆,恭谦礼貌地对服务生说:“辛苦了。”
服务生摆摆手,说:“没事。”
服务生手脚很麻利,才用了几分钟就将三张台布全部收起折好,置放在一旁那个专门用于收纳的柜子里。
做完这些,他又轻手轻脚出去了。
好好的接吻爱抚气氛被破坏,江里有点烦躁。
他走到斯诺克桌旁来,撇着嘴一脸不爽:“这人真的好烦啊……”
盛千陵已然恢复自持与冷静,他微微一笑,柔声说:“好了,来练球。”
江里回味着刚才被打断的吻,还有那个有望更进一步的暧昧姿势,不高兴地把气撒在别处:“这里边就一张斯诺克桌,那边都是小台,你练斯诺克我练小台么。”
盛千陵拿出擦杆布,开始细细地擦拭自己的球杆。
一边擦一边说:“前几天我们在外面说的话,还记得么。”
江里一时没想起来,反问:“什么话?”
盛千陵费了老大的力,才从刚才那一幕旖旎的旋涡里平静下来。他声音缓缓:“你问我,你的缺点是什么。”
江里赫然回神,兴致被那天没说完的话吊起,往盛千陵身边凑一点儿,扬起桃花眼道:“对!那天你说,我现在的缺点是没有全局意识,但还没告诉我要怎么训练,我就被那傻逼用球砸了。”
盛千陵很欣慰江里在提到台球时的激情,所以这么久以来,他也是在倾尽全力教授江里。
盛千陵说:“嗯,我今天就告诉你要怎么训练。”
“怎么做?”
盛千陵把斯诺克桌上那一盒彩色的球倒出来,在一片哗哗当当声中,朗声答:“和我对杆,在对杆中发现问题,正视问题,然后解决问题。”
江里在学习文化知识时是学渣,但他脑子却转得很快。
听到盛千陵这么一说,他琢磨酝酿了几秒,很快顿悟过来。
打斯诺克诚然需要日复一日枯燥反复的训练。
练准度,练杆法,练技巧。这些都算是基本功。
可是,斯诺克又是一项对抗性的竞赛运动,需要在与人对杆的过程中,打磨心态,建立科学的全局意识。
只有超强的基本功,加上完善的全局意识,才有可能在竞赛里所向披靡势如破风。
江里即将参加斯诺克比赛。
可他近年来极少与人对杆,总是自己一个人练习,全局意识一直是短板。
水平远胜于他的盛千陵牺牲自己的训练时间,来陪他对杆练球,自然能让他扬长避短,技上层楼。
思及于此,江里心口涌上一道翻涌的情绪。
他敛了浑身的痞气,认真开口问:“陵哥,你是不是在把我当职业选手培养啊?”
盛千陵完全没有犹豫,也很认真地回答:“你拜师那天,在我面前百发百中,我就知道你有做职业选手的潜力。而且,潜力巨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