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淋湿的他(52)
于是在汤老师又一次把勺子喂到他嘴边后,他抬手抓住了汤老师的手腕儿,勺子倾斜,粥洒出去被碗借接住大部分,还是有几粒米流到了汤老师的手指上。
他不管这些,“汤老师,我怎么感觉你在躲我?”
汤老师眼皮颤了颤,没有发现池烈突然恢复的力气和中气十足的声音。
他只是小心翼翼地抬头,睫毛扑闪,“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你...是不是忘了呀?”
他池烈愣了愣,被这样问话,有一种自己把人睡了,然后提上裤子就忘的错觉。
但是不可能,他要是睡到了汤老师,肯定把每一个细节都记得清清楚楚,恨不得写个记录册,死了也要刻在骨灰盒上。
他松了些力气,心里突然很没底,试探着问道:“昨晚...发生什么了?”
汤老师的耳朵和脸颊都骤然通红,“没事,没什么大事,忘了吧。”
池烈却不放手。
汤诗其回想昨晚,他一点也不想告诉池烈。
昨晚,他也睡得迷糊,睁眼的时候,都没意识到池烈的动作过于暧昧,只是觉得给完池烈想要的,他就可以安心睡觉了。
池烈趴进他怀里的时候身体太烫,脸颊贴在他裸露的颈窝,都蒸腾着热气。
他一下子反应过来,池烈是生病了,发烧了,想赶紧去找药,倒水,池烈却一下子压得更重了。
原来刚才怕压到他,池烈是撑着些身子的。
这下可好了,别说倒水找药了,他连呼吸都费劲。
他试着叫醒身上的人,“池烈,你先偏一下身子好不好?”
身上的人不动,他便继续诱哄,“你发烧了我去给你找药,回来我会们继续拥抱啊?”
身上的人好像有了一点反应,头在他肩颈处拱了拱,“汤诗其...”
池烈没怎么叫过他的全名,他一瞬间竟然有点被点名的错觉,艰难地绷直了背,“...嗯,在呢。”
池烈的呼吸有些不同的起伏,“汤诗其,我好喜欢你啊...”
“喜欢你...”说着,竟然努起嘴唇,在他侧颈亲了一口,他都没来得及反抗。
其实这话他听过许多遍了,按说应该趋于习惯,事实却总是截然相反,他一次比一次更羞,一次比一次更动摇。
少年人的追求最难招架,他们的劣势是一无所有,优势还是一无所有,捧着一颗仅有的纯粹真心,任谁都不忍心打碎。
他说谎了,他并不是直男,他的前任是个医生,一个男人,比他大三岁。
并不好看的结局他不愿回忆,不被大众看好的性向,他也打算和自己一起,成为深埋于这座小县城的秘密。
之前的时候,池烈是一个高中生,一个未进入社会、和他弟弟一般大的高中生,且不论他的真实想法,仅就身份年龄这一点,他就没想过接受这种可能。
甚至下达了“我是直男”这样的一票否决。
可是池烈不在乎,池烈甚至不要回应,不要承认,也不需要责任。
兀自捧着真诚的爱意,退而求其次,只要一段美好的回忆。
他从未认真思考过自己的想法,因为他是简单的,他觉得自己不打算再谈恋爱,池烈也是一时兴起,所以想着,两人只会是“回忆”的关系。
到了时间界限就断掉,干干净净。
可是现在的池烈已经脱离了高中生的身份,这本该是池烈感到放松的事,却让他也如释重负,仿佛道德给他解开了一层枷锁。
池烈亲吻他的一瞬间,他的脑子里充斥着池烈带有火热呼吸的“我好喜欢你”。
今天之前,他的想法会是:池烈越界了,他们不能这样。
现在他却只听得见自己的心跳。
高考本是池烈人生的重要节点,却成了他思想转变的契机。
他思考着自己心跳的原因,这么短的时间内,应该还够不上那些情啊爱的,只是那一瞬间,他已经不再当池烈是弟弟。
他正式的把池烈放在了追求者的位置上,又因为追求者的行为而短暂心动。
什么时候产生的这种变化,他已经无暇追溯了,他只感到无措和拉扯。
自己还没想明白,池烈就又腻起人来,带着高热的鼻尖在他侧颈蹭动,“喜欢你..."
随后自然得不能再自然地,将嘴唇贴合他的皮肤。
他还来不及分辨此为意外还是吻,再往下的位置就传来怪异触感,这就是现在19岁的精力吗,即使发烧也不耽误。
他想躲,扒着床沿往外挪动却意外地接触更多,思想上的转变加之肢体上的触碰,他意外地发觉,自己和池烈变成了一样的状态。
这些怎么能告诉池烈,先不论什么感情和道德,仅就脸面,他就不愿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