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淋湿的他(4)
池烈就是个吃软不吃硬的倔脾气,越是这样,他越是一言不发,也不惜得为自己辩解什么,顺着表姐推搡的方向踉跄着后退。
见他不言语,表姐又拎起鸡毛掸子来,抡起来,落到实处,“摆个臭脸子给谁看!你出去,我们家供不起你这尊大佛!滚!滚出去!”
池烈受着疼,一步步倒出去。但在被推出门之前,他还是伸手把药扔进了屋里。
女人的喊骂和小孩的哭嚎合在一起笼罩他的耳朵,吵得他头疼,“池烈!你就是个没心肝的,你爸说的真准啊!牲口脾性,谁摊上你都倒霉!”
最后被用劲儿搡了一把,大门在面前猛地闭合,一声闷响传来,表姐隔着门踹了他一大脚。
表姐疼闺女是远近出了名的,他知道。今天他做的不好,错了,他也知道。
但他不是狼心狗肺,不是没有愧疚,即使是过错方,被冤枉和误解依旧无法阻止委屈和憋闷泛滥。
偏他是个不爱多说的,憋在心里,溢满肿胀。
隔了一会儿,门板又吱呀打开,表姐扔出来二十块钱人民币,随后再次用力关上大门。
他看不懂这二十块钱的意思,是暂时不想见他,二十块钱自己出去吃了再回来,还是再也不想看见他,二十块钱彻底打发。
可能多数人愿意理解为前者,但以池烈的性格,他笃定是后者,毕竟他短暂的四分之一人生中,遭遇相似情况,事实更多都是后者。
有便宜不占王八蛋,他捡起那二十块钱,揣进口袋里,迈步准备解决一下自己的餐食和住宿,路口却艰难地挤进来一辆轿车。
路口实在太窄了,又有各家堆的杂物,那车实在进不来,最终卡在路口停下。
这原本是与他无关的事,但可能是前路迷茫,任何事都能吸引他的注意力。他盯着那辆车,车门打开,下来一个男人。
而且,他刚刚见过。
是汤诗其。
作者有话说:
我很喜欢评论,有时间会尽力回复的
希望大家给我一个关注呀
第3章 得到他的触碰
03
先是人,再是行李箱,还有几个行李包,俨然一副搬家的模样。
他没动,等汤诗其拖着行李箱走过来,他才像碰巧似的,跟人对上眼神。
“汤老师,又见面了。”
汤诗其也正巧抬头,一如刚才那样嘴角挂笑,但比刚才的更真情实感些,隐约可见两个小酒窝。
但是他弯着腰,好像不太能负担手上行李箱的重量。
如果拎行李箱的是别人,那池烈会一眼不多看地转头就走,但现在拎行李箱的是汤诗其,是那根融化在他手背上的乳白色雪糕,他做不到不闻不问。
在校服裤子两侧蹭了蹭出汗的手心,他打算上前拎过行李箱,做一个汤诗其心里的好心人。
可才迈出一步,他就不得不停了下来。
面前的汤诗其已经换下了练功服,穿着一件白色短袖,棉麻布料,宽松且薄。
傍晚的风从路口闯进他的上衣下摆,兜了个圈子,轻薄的布料就被带着飘起来。
裤子是高腰,挡住了一部分皮肤,但池烈还是看到了那一闪而过的腹肌线条。
这人是学舞蹈的,看着纤瘦,实际上应该有着匀称的肌肉,所以才能在举手投足间描绘出流畅的线条。
他发誓刚才只是想去做一个好心人,谁知道这人对自己的吸引力毫无自觉,风也不饶过他,带出一闪而过的白色,害他像个劣质木偶,刚走了一步就僵在了原地。
汤诗其面带疑惑地看着他,“同学?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他清了清嗓子,重新上好发条,走到汤诗其面前去,“汤老师,你住这里?”
“嗯!”汤诗其眼睛亮了亮,好像十分期待新家,“上个月就装修好啦,一直很忙,现在才搬过来。”
他又问池烈,“那你是...住在这边吗?”
池烈点点头,不动声色地接过了汤诗其的行李箱,连指甲都不敢去冒犯触碰,嘴上却很淡定,“隔壁,我帮你搬吧,看你东西很多。”
汤诗其低头看了看,两人小臂的粗细对比十分明显,眼见天黑,要有蚊虫了。他怕这个,确实不该多耽误了。
于是爽快答应,“那就恭敬不如从命啦?改天请你吃饭。”
他伸手拍拍池烈搭在行李箱拉杆上的手背,意在加油感谢,却乱了池烈的心神。
有人耳后敏感,有人脖颈敏感,池烈第一次知道,原来自己是手背敏感。
自从那滴雪糕溶化在他的手背上,那块皮肤就成了禁忌之地。
不能碰,也不能让别人知道。
他在原地等着,看汤诗其从车尾拎出一个单肩包背上,又拉过一个行李箱,从他身侧走过,掏出钥匙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