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渝(95)
“我不知道俞南枝,我很难受。”陆眠闭了闭眼睛,双手捧着脸,是真的极其痛苦的模样。
额角的青筋若隐若现。
“怎么了?陆眠,你哪里不舒服,我去找医…”俞南枝急了。
陆眠拉住了他的手,揽腰把对方抱起,抱得有些用力,似乎要把对方嵌进自己的身体里一样。
他歪着头贴着对方的额头,皮肤温热,酒醇厚的香味在两人间缭绕。
“原来无能为力,是这样的滋味。”
“陆眠。”俞南枝还是伸出双手勾住对方的脖子,他本不习惯于做这样柔软温情的动作,但是他想安慰陆眠,他眼神明亮而坚定,“如人饮水,冷暖自知,是苦是乐,我心里清楚。”
“值得的。”俞南枝闭了闭眼,笑,“过年时,雪景很美的。”
陆眠只是亲了亲他的唇瓣。
“这是在院子里。”
“回卧室。”
“哎我不是这个意思…”
…
老先生给二人准备的睡处,是和他和何文杰的卧室对立面的厢房,中间隔了个院坝。
俞南枝被陆眠放在干净全是阳光的味道的床铺上,然后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已经被扣住十指,温柔而又霸道地温了上去。
耳廓通红。
像熬煮到粘稠拉丝的糖浆,分不开。
骨节分明修长的手指搂上了青年匀称结实漂亮得脊背,陆眠睁开眼,呼吸有些急的俞南枝也睁开眼,同他对视。
耳边是除了两个人的呼吸声,还有虫鸣声。
窗户外,墨蓝的天空中,星火如昼。
两个人的嘴唇都是绯红润泽的。
陆眠低头,俞南枝就乖顺地闭上了眼睛,从耳廓到脖颈,都红得惹人眼。
陆眠这一生,从来没有虔诚地做过什么事,连祭祖烧香时,他都很平静淡然。
他不信神佛。
他告诉颜子期,死了就是死了,怀念,痛苦,做什么都毫无意义的。
追悔也是没有意义的。
人要能为自己做的事承担。
可是他现在,好像有些承担不了。
他温柔地从额头开始,然后来到修长的脖颈处,手指轻轻挑过衣衫,露出半个肩头和锁骨,从喉结处滑到肩颈处的凹陷,那人轻颤着,眼睫煽动,似乎每触碰到一下,他都会战栗一分。
俞南枝偏过头。
“陆眠…嗯…”
他的声音不是那种柔而娇,有些哑哑沙沙的糯。
陆眠没有放过任何一处,他的眼睫毛,蹭过了细腻的肌肤。
挪动这身体,俞南枝也搂不到对方了,他眼睛湿漉漉地抬起头。
看着对方跪伏在他的面前,然后望着他,用那种极其后悔,痛苦,疼惜的眼神,低头碰上了他的双腿。
那种浓烈的情感就像一杯烈酒,几乎要让他溺毙。
他的腿早就没有了知觉,可是在柔软每拂过一处时,身体里那股子纠结着想要喷发冲破身体的感觉,焦灼着攀上了脊柱。
他下意识地攥紧了床单,手背上的筋脉,像绵延的山。
弓起的腰身,像锦绣的雪锻。
从云端回到现实时,俞南枝偏头陷进枕面里,眼角湿润。
他以为,自己是不会需要疼惜这种感觉的。
可是,陆眠那样虔诚地亲上他再也无法动弹的双腿时,他终于尝到了那种悸动到难以遏制的情感。
陆眠有些呆滞,俞南枝,哆嗦着,倾泻了。
俞南枝在这种事上是极其内敛禁欲的。
他抬头看去,只能看到对方的小半个下巴,绷紧,皮肤泛红。
对方在轻颤,呼吸也很急。
他在…
啜泣…
这个认知,让陆眠怔愣着回不过神来。
他想起,被关在别墅里,他久违的给了对方一场温柔的狂欢,对方也哭了。
可是那时候的俞南枝,能一边掉着泪,然后恶狠狠地戳穿他的想法。
不是像现在,埋在枕头里,啜泣…
“对不起,俞南枝,南枝,吱吱…”陆眠上前来,撑在俞南枝上方,“我不该擅作主张吻你的腿的,我只是,只是太憋屈太难受了,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他以为,俞南枝还是因为双腿的事耿耿于怀自卑情怯,甚至觉得屈辱。
眼泪还在眼眶里打转,埋着枕头深呼吸几下,憋回了眼泪,才正过脸看陆眠,“没哭,就是…被爽到了…而已...”
陆眠注视着俞南枝还沁着水光的双眼,确实没有生气屈辱不甘的情绪。
“是不是,被我心疼很舒服。”
俞南枝下意识地想摇头反驳,但是,又觉得没必要这样矫情。
他唯一比较柔软的动作,是抬起双臂勾住陆眠的脖子,“你丫的还做不做。”
…
这个夏夜过得春色无边。
最后俞南枝柔软而无辜地睡着了他怀里,洗澡时醒了一阵,半眯着眼睨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