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度侵占+番外(6)
“我没有要收的东西,药也在昨天换过了。”韩焕看着窗外,连眼角的余光都没有分过来一点点,自顾自的说“一个星期还不足够顾璟确认我的死亡,现在回国还有一定被发现的风险。是上面的人已经催过你好几回了,要把珍贵实验品尽快的带回去了吧。”
陈述的语气,平稳的声调,呼吸和表情都不曾有任何的改变。
房间所有的动作都停止了,三个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他的身上,那目光里面有惊讶,也有不忍。
贺上校骂了句操,心烦意乱的冲着韩焕摆摆手,“哥是在关心你,知道吗,能不能别说的这么难听……什么实验不实验的……”
韩焕愣了愣,手微微一动,针头上就见了血。“其实做一个实验品也挺好的,起码有人二十四小时不间断看护……”
无人捧场的冷笑话。
韩焕闷闷的咳嗽了一声,对上贺上校的目光,“不管怎么样,贺崇,谢谢你。”
“……韩焕你敢感谢得再敷衍一点吗?”
“尊敬的贺上校,我对你表示最真挚最衷心的感谢,这样可以吗?”
哪有人面瘫着一张脸,冷得跟个冰山一样表示感谢的……贺上校努力咽下内心的吐槽,转身走出病房。临出门时,他回头望了一眼,目光复杂的看着还只能虚弱靠着软枕的男人。
窗外,碧色的爬山虎攀着墙壁生长,清晨明媚的阳光洒进来,把韩焕整个人都笼罩在一片温暖中。这个叫韩焕的男人长得并不算特别出众,五官却十分的耐看,在晨光里,浓密的眼睫如黑色羽毛般上下扑动。
这个场景其实和他第一次见到韩焕的时候没什么两样。可此刻,他却觉得这个平日里素以冷峻强悍示人的男人,此刻竟是孤寂得异常,仿佛与这一室的温暖格格不入。
贺上校从兜里掏出手机,老曾两个字大大出现在荧屏上。接起电话,拐进了一个不起眼的角落,贺上校才对着电话哼了一声,“怎么啦,曾处?”
时间过得很慢很慢。
“什么?!”贺上校的一声大叫,发现被人注意到又迅速的换了个地方,低声问,“你说顾璟来找你了?!”
上海,环球金融中心80层行政套房。
“没错,他来找我了。”
说完这一句,年长的男子便合上了电话,笑眯眯地着看着正站在窗边的年轻男子,问“顾二公子难道不想知道我打给了谁?”
十三个时区外,日夜颠倒。
一年轻男子正站在窗边,安静的俯瞰着这座城市,巨大的落地窗倒映出了他近乎苍白的面庞。
这年轻男子便是年长那位口中叫的顾二公子顾璟。
顾璟生得极好,眉眼如画般的俊秀,尤其是那双眼,正是应了那句一双秋水剪双瞳,笑时一弯,算得上是万般风情堆眼角了。。
听到问话,顾璟不慌不忙的转了过身,同样笑吟吟的回答“曾处您打给谁,我无权过问,不过,我猜,是贺上校吧?”
年长的男子似乎对这个回答颇为感兴趣,仔细盯着顾璟看了好久,才哈哈一笑道“都说顾二公子为人处世十分了得,现在看,果然是实话。”
他又重新打开了手机,电话原来一直未曾挂断。
见年长者的动作,顾璟再次转了过身,走向了套房自带的阳台,修长的手指把玩着zippo的火机,动作优雅的给自己点了支烟。
黄浦江上的游轮来来往往,外滩沿岸灯火通明,仿佛是无数的星辰汇聚成了一条长河,延伸到远方暗红色的天际。
纸醉金迷的城市啊。
他吐出一口烟雾,隐约听见房间里提到了一个人名,眼里闪过一抹痛楚。然而,这痛楚在下一刻变得更强烈了。
他听见房间里的人平静的说“既然是我们九局找到了韩少校的尸体,他自然就归我们了。”
国安九局,受中央直接领导,现任处长曾处代行局长权,权力之大,范围之广,让人瞠目结舌。
是九局的人找到了……他的阿焕吗?
烟燃尽了,烧到手指,顾璟却不觉得疼。得到消息的这七天,他每一天都感觉到了煎熬,终于,现在可以确认,他的阿焕是真的已经死了。
他没有听到后面的话,整个大脑好像失去了动力,所有的理智在这一刻分崩离析。
顾璟抽了根新烟,未点燃却把那一层白色的纸皮撕去了,露出枯黄色的烟草。烟草在口中被嚼碎,辛辣的味道顿时弥漫在唇齿间,眼角不自觉的溢出了泪水。
这个习惯他在还小的时候就有了,只不过和韩焕在一起后,韩焕不喜欢他抽烟,对他这个习惯堪称是深恶痛绝,索性一起戒了。
两年前他们分手后,他又抽起了烟,这个习惯却直到今日才死灰复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