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他随波逐浪地太快了。

但他没有受到影响，反而引以为戒，更加自制。

直到他那天早回了宿舍，看到他在宿舍看毛片儿——

直到他那天递给了他一盒感冒药——

他们的交集开始了，他发现自己，总是不由自主地想对他好……

如果可以跟他多说几句话就好了。

如果可以跟他一起上下学就好了。

如果程川离他远远的就好了……

陆烨想着想着有些累了，便摸着水杯，端起来喝了一口。浓郁的香气在唇齿间划开，他想起那微张的艳红的唇以及小巧润泽的舌头……他脑袋热热的，心热热的，身体也热热的……

某种情感的发酵突如其来，让人猝不及防……

某种灾祸的到来，亦然。

慕棠觉得自己撞太岁，这事又被验证了。他出了图书馆，准备回宿舍，走到半路被程川拉住了：“哎，慕棠，我正找你呢，走走走，去打球。”

他昨天运动了一会，这时候腿脚正疼着，自是不肯。

但是程川甩脸了：“慕棠，早上你还说跟我培养兄弟感情呢。这才多久，你就忘了？”

没办法，兄弟感情大于天。

他就他扯去了篮球场。

篮球场上队长正教小男友打篮球，见到他主动邀请。于是，他跟程川一队，队长跟小男友一队。起初打得还不错，彼此都很尽兴。但后面队长小男友拖后腿，他们这边就接连赢了分。这是好事，但程川太激动了，一个兴奋就过来撞了下他的肩膀。这是庆贺加油的意思，结果这糙汉一撞就把他给撞倒了。好巧不巧，还给崴了脚。

“嘶——”慕棠痛得面色发白，坐在地上，抱着左脚踝抽痛不止。

“慕棠，崴着了？严重吗？”程川吓了一跳，忙过来检查伤处。

慕棠知道他大手大脚哪敢让他碰，忙把他推开了，龇牙咧嘴地说：“别，别碰，疼，疼——”

他痛得眼泪都在打转了。

队长打篮球中遇到过这类情况，忙建议道：“我看这崴得不轻，还是赶快送校医院看看去吧。”

程川听了，也不敢耽搁，伸手把慕棠扶起来，不顾他的反对，风风火火地背去了医院。

“三角恋？”队长的小男友摸着脑袋，眼睛闪着困惑。

“管什么恋，人伤着了，得给陆烨说下。”队长念叨着，就拨通了陆烨的电话。毕竟是打过几次篮球的缘分，这种时候必须发挥助攻作用。

接收到信息的陆烨书本一合，匆匆赶去了校医院。

校医院内

值班的校医是个白胡子老头，正悠闲地跟陆滨下象棋。两人正杀到精彩处，忽然一道声音传来：“医生，医生，有人脚崴着了，赶快来给看看——”

程川人未到，声已到。

校医室的门被推开时，两道目光看过来——

“陆老师——”两人异口同声。

看到是自己的学生，陆滨比医生还着急，忙走过来，扶着被慢慢放到地上的慕棠问：“怎么了这是？”

“打篮球时崴着脚了。”回答的是程川，眼神满是内疚：“我不小心把他撞倒了。”

这并不算罕见的事儿。

陆滨没多说什么，扶着慕棠坐到一边的椅子上，招呼校医郭丞来看伤：“快，老郭过来看看伤得怎样？要不要送去医院？”

郭丞躬了身体给他检查伤处，发现是崴着了，便道：“没大事儿，忍着点，我给你扭过来。”他说完，手上动作熟练地一扭，咯吱一声响——

慕棠痛得捂住嘴，掩住下哼哼声，眼里又泪水晃动了。好在，也没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流下来。“还好吗？慕棠，这事儿怪我。如果我不拉你打篮球就没这事了。”

程川十分内疚，嘴里不住地道歉。

慕棠摆手道：“没事了，也不怪你，意外罢了。”

然而，崴伤是意外不假，但也含了人为因素。

匆匆走进来的陆烨听了后半段，没好气地说：“你要是不忽悠他去打篮球，也出不了这事儿。”

“陆烨？”慕棠惊讶地看着他，“你怎么过来了？”

陆烨没回答，扫了眼校医室，先是给郭医生以及陆老师躬身见了礼，问了好，才走过来，看向他的脚踝问：“伤得怎么样？医生怎么说？还能走吗？”

“没什么大碍。”说话的是陆滨，看着自己的学生兼爱孙过来，笑得分外慈爱：“阿烨，你懂事了不少，知道关心同学了。”

陆滨与陆烨的爷孙关系知情的人不多，慕棠、程川也在其中。所以，乍一听到这么亲近的称呼，两人都不由得看向陆烨。

“我本来就很友爱同学。”陆烨正蹲着身体去看慕棠的脚踝，听到陆滨的问话，没抬头，回得很淡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