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崔烈真好。
陈其年这么想的时候,心里面说不上是吃醋,只是觉得,不舒服。
“小年?”陈明见儿子不说话,催他,“我就开车过去接你,你现在住哪?”
“不用了,小北帮我定好宾馆了。”陈其年拒绝。
陈明一听游北的名字就烦躁,但顾及儿子马上要考试了,不愿影响儿子心情,便忍耐着道:“宾馆哪有家里舒服,而且你吃饭怎么办?”
“也挺舒服的,那是小北朋友开的宾馆,我也可以和他们一起吃饭。”陈其年说。
陈明皱眉:“那也不方便。”
“爸,都安排好了,就这样吧。”陈其年道。
陈明心道儿子这是还怨念自己和他妈妈离婚,也仍然敌视着崔烈呢,便有心为崔烈辩驳几句,毕竟发生那么多不愉快的事情,崔烈可没记恨过陈其年,反倒时不时就劝自己回陈家去照顾陈其年高考,多懂事啊。陈其年就……唉……还是被惯坏了。
陈明又劝了几句,见陈其年坚持,也不便考前发火,便悻悻然地挂了电话。
和小气的儿子结束了不愉快的通话,陈明叹着气,见崔烈从卧室出来,忙掩去郁闷之色,起身道:“你干什么?”
崔烈乖巧地说:“我看书累了,想去洗个苹果吃。”
“你休息,我去给你削。”陈明忙说,“坐着坐着。”说着就把崔烈往沙发上摁。
草泥马的老子坐一天了,一起身你就把老子摁回去,你是不是有病!崔烈的屁股都坐麻木了,便又站起身,说:“坐太久了,我活动一下。”
崔烈都要疯了,随着高考临近,陈明这神经病越来越不正常,班也不上了,天天在家盯着他,他复习,就让他放松点别太紧绷否则容易考不好,他休息,就让他不要掉以轻心否则容易考不好,尤其是只要他拿起手机想要处理一点暗地里的事,陈明就恨不得把他打电话的对方的祖宗十八代都问出来,话里话外都是怀疑并拒绝他早恋的意思,话里话外都是陈其年和游北带给陈明的阴影。
崔烈他……他无话可说!
为了躲开陈明,崔烈只能往洗手间跑了,他从没觉得洗手间这个狭小空间是多么可爱的地方。但是他很快就发现自己太天真了。他进洗手间超过五分钟,陈明就在门外叫唤,问“你在里面吗”“在里面干什么呢”。
老子不在厕所里面,老子被马桶冲走了,老子在厕所里面不上厕所,在吃饭!你他妈问的什么废话!
崔烈近来最常做的活动就是坐在马桶盖上怀疑人生。
他拼命地劝陈明回去折磨陈其年,他拼命地想要退货,无奈这黏皮糖就是不滚。操。
崔烈都快烦死了。这段时间他处处不顺,陈明这都算了,主要是他搭上的文总那边出大事了。
也不知道得罪了什么人,文总和那赌网突然被查,明明说好的服务器架在国外,还各种密钥很难攻破,结果他妈的轻轻松松就被一锅端了,好像有内应似的。
这还不算,文总那赌网原本就越做越大,越大越被人眼红,都想分一杯羹,这时候文总一被查,可能他平时人缘也不咋地,有意无意的落井下石都来了,拔出萝卜带出泥,文总被挣得焦头烂额。
更甚,文总起先听崔烈的,野心勃勃地准备在好几个新兴项目上面大展拳脚,融了不少资,这时候文总一出事,公司内部也乱,各种趁机争权夺势的都有,乌烟瘴气的,项目只能停,资金链一根根断开。
最后,文总金蝉脱壳,干脆学他那个见风头不对就立刻销毁自己参与过的痕迹,凭空消失了的技术总监gogo一样,也跑了,崔烈都找不到他人了,能被气死。这他妈什么怂货啊,平时嘴上说得震天响,现在还没到山穷水尽的时候呢,就跑了。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崔烈也早早防了一手,如今文总虽然落水,却也没湿到他的身上。
……
崔烈正想着自己的烦心事,听到陈明说话了。
“也对。”陈明笑了笑,“那你活动一下,我去给你削苹果。”
其实平心而论,被人这么伺候倒也不是件不好的事情,可偏偏崔烈如今烦陈明得紧,陈明干什么他都看不顺眼,还不能表现出来,就烦上加烦,脸上却还要露出特别感动的样子。
操。
再忍一忍,暑假就说要去打暑假工,大学就住校,就可以不用和这个奇葩天天生活在一起了。崔烈在心中疯狂地安慰自己。他暑假本来就要外出,当然不是打暑假工,而是失去了文总,他得拿手头的项目去游说其他的资本靠山。
陈明不知道崔烈的心理活动,屁颠屁颠地去厨房给崔烈削苹果,削着削着又想给小孩儿雕个花样出来逗人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