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很自然的,就认定了崔烈绝对是陈明的私生子,否则不可能闹到夫妻离婚。
见陈明高高兴兴地领着崔烈叫人,他们更加确认了自己的猜测,互相看了眼,都心照不宣。
并且还有点尴尬。
毕竟他们也没想到陈明刚离完婚,居然能现在就明目张胆地带着私生子回来过年,所以只准备了陈其年的那份红包。
爷爷奶奶从厨房端菜出来,见到了陈明和崔烈,对视一眼,心里直叹气。
他们已经懒得骂这傻儿子了。
你回来就回来吧,还把崔烈给带回来,成心给陈其年添堵呢?还不如你干脆说要加班别来了呢。唉……
可崔烈该不该来,都已经来了,爷爷奶奶也做不出给他下马威的事儿,心中虽然疼亲孙子,面上还是对崔烈和蔼笑着,打了招呼,让他别拘谨,坐那吃东西看电视。
崔烈乖巧地点头,坐在一旁陪着亲戚家其他的孩子们看电视。
看在年三十的份上,所有人都装傻,倒也这么热热闹闹地吃完了团年饭,看着春晚收拾碗筷,然后小孩儿们拿着压岁钱有要趁着过年松禁去附近网吧的,也有要去楼下玩烟花的,大人们也难得随他们去,自己则留在客厅聊天。
陈其年和游北拎着一袋子烟花,领着几个小孩儿下楼去玩。
小孩儿们都是懂事的年纪了,不用太操心,拿着烟花就各自玩去了。
陈其年和游北蹲在花坛的小角落里,也玩了起来。两双眼睛就这么看着手上的仙女棒滋滋滋,偶尔在空气中画出一点意义不明的图案——大多数时候是桃心——就觉得再快活不过了。
“这一年就像做梦似的。”陈其年忽然打破了这静谧,仍然看着手中的焰火,低声说。
游北附和道:“嗯。”
陈其年侧过脸来,看游北在焰火的冷光下棱角分明的脸,笑了笑:“你‘嗯’什么‘嗯’,你又不知道我在说什么。”
他说的是重生这件事。
游北也看着他,半晌,道:“我也觉得,像在做梦。我没想过,你会,喜欢我。”
一年前,游北尚且在做着一尊行尸走肉。
陈其年的眼珠子滴溜溜地转了转,忽然问:“真没想到过吗?”
游北:“嗯?”
“真没想过,我会喜欢你?”陈其年的笑眼里有着令游北越来越熟悉的狡黠的色彩,一般情况下,这就代表着陈其年又要开始挖坑了。
但是看破了又有什么意义呢,说得好像知道前面被陈其年挖了坑,就不会往里面跳了一样……
就算前面是万丈悬崖,陈其年让他跳,他也二话不说就会跳,连为什么都不会问。
“没有。”游北说。
陈其年才不相信:“你最多就是不敢相信,但脑补也没有脑补过吗?”
游北梗着脖子,坚持道:“没有。”
陈其年将声音压得更低,凑近些,神秘地问:“那你每次梦到我的时候,情节都是你强迫的我吗?我就没有一次是主动的吗?”
游北:“……”
若现在让游北回答一件他后悔终生的事情,他必然是回答:我就不该告诉陈其年,我以前总梦到他的事。
我的脑子是坏掉了才会主动说出这种事情的啊!游北沉痛地想。
这又是另一个故事了,总之当时的氛围过于使人神志不清,所以游北就神志不清地说了些胡话,导致他和陈其年最终神志不清地干了些胡事。
那之后的好几天,陈其年看他的眼神都不太对劲。
虽然陈其年拒不承认。
唉。
后悔,就是非常后悔。
陈其年见游北不说话了,还躲避自己的目光,便催他:“说啊。”
游北闷声道:“不说。”
“你脸红了,哈哈哈哈!”陈其年惨无人道地嘲笑他。
游北忍无可忍:“你耳朵,都红了!”
他算是服了陈其年,为什么明明自己都害臊,却还是在坚持说些拉他一起害臊的话啊!这是一种什么样的精神……
“我这是冻红的。”陈其年辩解。
游北立刻神志不清地相信他,皱着眉头说:“让你,戴耳罩,下来。”
说着,游北就把打火机搁在一边,搓了搓自己的手,往两只手掌中心哈了一口热气,然后捂住陈其年的耳朵,问:“还冷吗?”
“不冷。”陈其年笑着看他,“但是好想亲一亲你。”
游北忙说:“会被看到。”
虽然现在不像最初那么警惕到连在外面都不愿意一起走路,可无论如何,在家里楼下接吻,还是过于冒险了。
“那怎么办,我好想亲你。”陈其年可怜巴巴看着他,“特别想,超级想,想得都要不高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