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他渐渐发现有不少阿姨出现在他爸身边，偶尔他爸身上就沾染了点香水气息，他十分厌恶那甜腻勾人的味道，那会子裴宪华给他零花钱，不多也不少，他攒了攒钱，自己去挑了款男香当生日礼物送给裴宪华，每次出门都央着裴宪华喷点，木质冷调香气能够停留大半天，虽然有时候是有其他味道混进来但林浮玉在裴宪华身上找到那点熟悉的香味仿佛就格外安心，十二三岁的林浮玉不觉得自己行为有什么，可能是出于小孩对父亲的占有，可能是对外界的排斥。

他讨厌裴宪华身上沾染上不属于他的味道。

后来长大了点，逐渐发觉不对劲，初三那年，裴宪华身边多了个秘书，那秘书身姿窈窕，也算年轻貌美，作为老总助理也勤勉认真，裴宪华信任她，甚至有时候还帮忙把喝醉酒的裴宪华送回家来，一次两次没什么，但再二再三出现这种情况后林浮玉就显得很浮躁，他总疑心那秘书对他爸有什么其他想法，好几次上课都因为出神想这事被老师抓了个现行。

小孩子敏感，林浮玉这么怀疑不是没有道理。慢慢地裴宪华甚至在那女人一次上门取文件的时候留她吃一顿饭，林浮玉当时就气得饭刨了两口就扔下碗筷回房间里去了。

他怎么可以留别的女人吃饭！还让她进到家里来！

林浮玉终于觉得自己对裴宪华的感情不一样了。但让他更加确定自己感情的时候是在初三毕业那个暑假，他爸应酬喝的人鬼不分的被扶回来，平常斯文禁欲的模样去了一半，剩下的都是些迷醉的眼神。

他和同学下午在书店买书，本想趁着放假多看点课外书来充实下，家里是指纹开锁，开门声音小。

他进门先看见地上一双女士高跟鞋，他转头就看见他爸仰躺在沙发上，当他爸秘书的女人坐在他爸腰上，俯下身不知道在干什么，两人衣服还算完整。

裴宪华晚上谈了个大单子，高兴就多喝了点，这会子神智都不是很清醒。

“滚下来。”林浮玉手一松，书本掉地上，秀气的眉眼透着冷厉。

那女人估摸着被林浮玉突然回家吓着了，被林浮玉这么一瞪，语气不善，就赶紧从男人身上下来，裴宪华手还搁别人腰上。

秘书心虚，她还没做什么就被老总家里的孩子发现，这会子就赶紧拿了包往门口冲，鞋子没穿好就跑出去了。刚好门也没关。

门一下子被林浮玉拉过来关上。发出震天响一声。

还迷迷糊糊的裴宪华被刺激得睁开半合着的眼皮子，醉意朦胧的看着他。

林浮玉超级想给他爸用耳光醒酒，一时间肝火旺盛到没处发泄。

但跟个醉鬼计较什么呢。

林浮玉去厕所拧了毛巾就往裴宪华脸上一扔，没轻没重的给他擦脸，又恨不得拿帕子抽他。

气死我了气死我了，那女人居然还坐他爸腰上！林浮玉视线停留在醉酒男人结实的腰腹上。

为什么总有人觊觎他爸！他爸就不能是他一个人的吗！

但什么样才是彼此的唯一的呢？

林浮玉被自己突然的想法吓一跳，给他爸擦脸擦手臂的动作都轻柔了不少。

林浮玉从床上抱来被子给他爸盖上。

他坐在旁边，静静地看这个陪伴他许久，给他宠爱，给他温柔的男人。

然后在漫长的时间里思索反思，发现自己对裴宪华的不是儿子对父亲的感情了。

他想，我喜欢这个男人。

第八章

裴宪华第二天查了家里监控，看了之后就直接打电话给人力资源部门把那位秘书解聘了。

林浮玉就坐在他旁边，没有说什么，喝着兑给自己的蜂蜜水，专心致志看手里买的《小王子》。

裴宪华头还疼着，看了监控憋了一股子气，去厕所匆匆洗漱后出来看见林浮玉在房间里从衣柜里把自己的衣服拿出来叠好。

“干什么呢这是。”裴宪华看他的动作。

“以后我自己睡。”林浮玉看也不看他，继续整理衣物，“我长大了。”

从他来到这个家，从他和裴宪华熟悉的时候开始，他们都是同床睡的。

裴宪华知道他不高兴，但林浮玉这么说出来找不出来有什么问题。裴宪华就在旁边看着，不帮忙也不留他。

小半天，林浮玉终于把隔壁屋子腾出来把自己东西放进去，这就是他的新房间了。这套房子是裴宪华自己初出茅庐拿自己的年终买的，三室一厅，那时候裴宪华还没买下后来那套复式小公寓，平常上学管家在，林浮玉放假了管家也放假。

“收拾好了？”裴宪华看他像小蜜蜂似的搭巢筑窝，最后像只小皮球一样泄了气趴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