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意看到贺晏臻的脸上炸开一个笑,那双眼睛太闪亮了,有掩饰不住的欢喜跳跃出来。那股浓烈的情绪也如铺天盖地的热浪一般,将小小的厨房彻底淹没。
何意的防护罩被烫开一个缺口,他感到不可思议。
贺晏臻从何意徐徐变化,继而慌乱的表情中,敏锐地意识到何意明白了。这人终于明白了。
他动了动嘴,又觉得此时说什么都不合适。
空气变得安静逼人,在何意脸色越来越红,要转开脸时,贺晏臻飞快地凑过去,在他的唇畔撞下一个吻。
随后一张卡片贴过来。
“谢谢学长的奖励!”贺晏臻哈哈大笑,跳起来跑了。
何意:“……”
何意靠在灶台上,一手摸着被撞疼的犬齿,目瞪口呆地看着贺晏臻夺路而逃,千言万语汇集胸中,最后只凝聚出一句优美的中国话:“草!”
第19章
贺晏臻偷亲一口, 怕何意当场翻脸,于是光速逃离作案现场窜进卧室,往床上一扑, 把红透的脸埋到了枕头里。
啊太好了!
何意没有男朋友!
他欢乐得不得了, 在床上扭来扭去,又闻到了枕头上的淡淡香气——是何意用的超市洗发水的味道。
贺晏臻昨天犯懒, 只换了床单, 枕套和被罩都没管,于是这会儿枕套还是何意的。
昨晚失眠便是因为这个。他原本赶了半天的路, 一路上又精神紧张,生怕何意看出端倪, 躺下时已经十分疲惫。
然而就在夜灯关闭,他闭上眼沉入黑夜的一刻,何意的气息便这样覆盖了他。
贺晏臻小心翼翼地呼吸, 如同信徒突然沐浴在神的祝福里,一动不动,心如擂鼓。
他闭着眼无声地傻笑,直到后半夜,又突然想起何意的男朋友,这份幸福便又索然无味起来,感觉这片刻的祝福是自己偷来的。
何意从昨天便问他在这边住几天,贺晏臻避而不答, 是因为自己也在较劲,既想多跟何意相处,又怕何意的男友介意。他当然不在乎那人的感受, 但他怕何意难过。
可是谁知道何意根本没有男朋友!
贺晏臻嘿嘿直笑, 又平复了片刻, 打算出去跟何意说明白。然而他一抬头,就见枕套上两大滩鲜红血迹。
贺晏臻:“!!”
贺晏臻下意识低头,发现床单和自己的衣服上也绽开了朵朵红花。
“我去!”贺晏臻大叫一声,跳了起来,“我流血了?!”
五分钟后,贺晏臻双手投降的姿势仰头靠在沙发上,鼻孔里塞着两团卫生纸。何意则将枕套和床单丢进洗衣机里,一脸无奈地提着枕头去洗手间。
刚刚贺晏臻亲完就跑,何意正摸着嘴唇怀疑是不是磕破了,就听卧室传来一声大叫。
何意立刻从厨房跑过去,正好贺晏臻从卧室奔出来,右手捂着鼻子,指缝、脸颊和衣服上全是血,那一幕差点把何意送走。
俩人在洗手间里忙活半天,贺晏臻又晕血,何意只得扶着他去沙发上休息。
等想起来去处理卧室的东西时已经晚了,枕套是超市里买的特价货,料子稀薄,根本挡不住贺晏臻的汹涌鼻血,于是半个枕头面都被渲染成了红色。
“别洗了,我去买个新的吧……”贺晏臻看了眼何意,冷不丁瞅见见鲜红的一团,立刻闭上眼,“学长,我头晕……”
“头晕就待着,别瞎看。”何意叹了口气,用水冲着枕头,“你竟然晕血?”
何意他们高考体检时,班上同学有晕血的,还有晕针头的。何意亲眼看到一米八的体育生软趴趴地倒在地上,当时还甚是惊奇,盯着人家看了又看。
没想到时隔一年,贺晏臻竟然来了个近距离示范。
贺晏臻却有气无力地摇摇头:“不知道这算不算……我只晕我自己的。”
何意:“……”
“小时候我跟人打架,把对方打得满脸血,我还挺得意呢,喊同桌来看。结果同桌说血是我流的,是我手破了……我当时一听就晕过去了。”
何意:“……”
枕头上的血迹淡了很多,但是枕头太厚,洗干净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晾干。他家里也没有别的枕头和床单给贺晏臻用了。
何意看了眼时间,只能趁超市没关门去买新的。
“你的血止住了吗?”何意擦干手,转身出来。
“应该止住了。”贺晏臻睁开眼,见到何意后又有些心虚:“你不生气吧?”
何意以为他说的是刚刚亲的那一下,一口气提到胸口,匆匆移开视线:“生什么气?”
“我把枕头和床单都弄脏了。”贺晏臻委屈道,“我也没想到会突然这样,其实我真的没想什么,可能……可能就是年轻气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