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晏臻摇头:“你已经解释过了,也为此道过歉。”
在花园酒店的那个夜晚,何意对他说了很多话,全是道歉和自我批评。何意也想到了那个晚上,摇摇头:“不一样,那时候的我心里仍是有怨气。那么说是想堵住不让你开口。”他嗓音低下去,有些许难堪:“我不知道自己心理状况有问题。其实……我也不想你难过。”
俩人皆是沉默。
何意等了会儿,推门下车。他心烦意乱地去开楼道门。
身后的人却随即追了上来。
何意回头,贺晏臻已经走到了近前,他眼底翻滚着情绪,往何意身后的楼道看了眼。
“怎么了?”何意看着地面。
下巴被人抬起,何意慌张了一下,想要后退。
电火石光间,嘴角一凉,贺晏臻已经印下了浅浅的一吻。
正午的阳光让人头晕目眩,何意来不及反应,贺晏臻已经松开他,大步走远了。
这个吻一石激起千层浪,让何意久久不能平复,他瞪着贺晏臻离开的方向,彻底傻眼。
过了会儿,手机却有响起,来电人是刚刚的罪魁祸首。
何意脸上灼烧一片,拇指在挂断键上犹犹豫豫,最终没有按下去。
他无声地接通。
“学长,”贺晏臻在那边突兀地问,“你知道我为什么没说过对不起吗?”
何意愣了下。
“从你回来到现在,我们见过很多次,也发生过争吵,但我从来没说过对不起。”贺晏臻继续问,“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
何意并没有注意这些细节,他摇了摇头。随后意识到贺晏臻看不见,只得小声开口:“不知道。”
阳光刺眼,前方堵车严重。
贺晏臻放开方向盘,往座椅上靠了靠,轻轻叹了口气。
“我不想说出那三个字,让我错以为自己可以获得宽恕。”他舌尖舔过后牙槽,随后沿着齿尖往前,最后轻轻一咬,“学长,我们之间,我的错更多,问题也更严重。你不用感到愧疚,更不用道歉。”
何意:“……”
“更何况我始终欠你一句话。”贺晏臻声音放轻,一字一句道,“学长,你可以依靠我,也可以伤害我。我一直喜欢你,从没有变过。”
语气中是落寞的凝重,像是迟来的骑士发出宣言。
何意不由被他勾住情绪,却又无话可说。
贺晏臻也没指望何意会立刻做出回应。
车流终于缓慢移动,他听到忙音后,也收了线,将手机丢在一旁。
有人却不肯让他消停,不过两分钟的视角,手机就又响。
贺晏臻看了眼来电人,神色严肃了几分,用耳机接通。
“小贺,”师兄在那边道,“那人又来了,你确定要见她?”
“可以。”贺晏臻思索了一下,说了个地址,“带她去这里见我。”
“这女的有人指点,恐怕不好谈。”
“没关系,”贺晏臻说,“我先试试看。”
他瞅了个空,在前方掉头。这边车流少,贺晏臻一路加速,直奔了目的地。
银行经理昨天已经接到了他的电话,见他果真提了箱子过来,仍是不太乐意,又极力劝说:“贺先生怎么取这么多现金?其实可以考虑网银转账的。现在年中发工资的时候,我们银行每天的现金也不多。”
贺晏臻简单解释两句,看了眼时间,又听手机响。
这次是米辂来电。
贺晏臻迟疑了两秒,按下接通,“怎么了?”
“没什么,昨天给你发信息你一直没回。”米辂道,“你周末有空吗?”
“有事?”贺晏臻道:“周末不是上班时间。”
“我想去看看我爸。你能不能陪我一块去。”米辂声音放软,小声说,“你也知道,我现在好怕他……”
他说完见贺晏臻没有不耐烦,自言自语地讲了家里最近的争端,孙雪柔和表哥的资金还是有缺口,也不知道为什么整容医院这个那个的问题这么多。又埋怨罗以诚和王越他们最近说话不太中听,嫌弃他投资少还是怎地,最后又说他爸明明身体都好了,还要去疗养院。
最后他自己嘀咕完,又轻声撒娇:“周末陪我去,好不好?”
“再说吧。”贺晏臻耐心听完,顺手挂断。
对面的钞票已经点好了,他将钱放进行李箱,又给师兄打电话,“快到了吗?”
“已经到了。警觉性挺高的,小李快要安抚不住了。”
“让小李稳住,我马上就到。”贺晏臻一手拉着行李箱,推开银行门,转身进入旁边的一家酒店。
王一的姑姑正觉的今天的事情有些蹊跷,做法律援助的小李律师说她的案子复杂,可以让自己的师兄帮她。
王姑姑先问怎么收钱,李律师道:“不收钱,真要钱你哪给得起,那三瓜俩枣的,我师兄也看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