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光(113)
“别动别动,”沈斯静接过他的书包:“你去躺着休息,饭好了阿姨叫你,小川,懂事点,照顾着哥哥。”
“知道知道,放心吧。”
卧室门关了,许迟川戏谑地看着他:“不知道现在我俩到底谁是亲生的。”
饭桌上沈斯静极度热情,穆时海端着碗,有些笨拙的无措。
“这个鱼香肉丝好吃,许迟川他爸做得最好吃的就是这个了。”
“谢谢阿姨。”
“一早去菜市场买的棒子骨,和海带炖的,阿姨再给你盛一碗。”
“谢谢阿姨。”
“醋溜……”
“妈,”许迟川打断她蠢蠢欲动的筷子:“饭都要满出来了,你让他自己吃。”
边说边夹走穆时海碗里的粉蒸羊肉——穆时海不爱吃羊肉,有腥味。
“桌上没有?非得夹哥哥的。”
他吐了吐舌头:“我乐意。”
吃完饭沈斯静赶两人去洗澡,皮带解开一半,穆时海听见门锁转动的声音,门外探出一颗小脑袋,许迟川弯着眼冲他笑:“哥~”
“你……”
“洗澡啊,”许迟川钻进来,脱得只一条白色平角内裤,理直气壮:“一起洗。”
说完伸手去够他的皮带,穆时海吓了一跳:“你干什么!”
“脱衣服啊,”许迟川两眼茫然:“不脱怎么洗。”
浴霸很热,热出了汗热红了脸,穆时海后退一步:“我自己来。”
但脱上衣时许迟川还是帮了忙,灯光下劲硕的肌肉线条格外流畅,只是后背和胸口有些浅淡的疤痕,长长短短大大小小,许迟川慢慢伸出手,声音飘忽:“痛吗?”
“不痛。”
布满水汽的镜子映出两个光溜溜的人影,许迟川骨架没有他大,光光滑滑像只乖乖的小崽,脖颈上纤细的血管清晰可见,锁骨清润,透出一种易碎的脆弱。
穆时海喉头一动,偏过头打开了花洒。
“来,”许迟川往手上挤了一大坨沐浴露:“转过去。”
脖子、肩膀、胳膊、后背……抹到后腰时穆时海一把攥住他的手腕:“行、行了。”
“啊?啥?”
“你先洗,”水声太大,断断续续听得并不分明:“……不用……冷。”
“哦。”
许迟川闭上眼开始往头上抹洗发水,背后穆时海僵直了身子,耳根后一抹绯红一路烧到脖颈。
少年隐秘的欲望,一个转身就能窥破的距离,从未如此慌乱。
缓缓转过头,水流划过锁骨、胸前、腰身……一路蜿蜒漫流至脚下,蒸腾的雾气温暖了身体,也烧干了理智。
“洗完没?”
“完了完了,”许迟川最后抹了把脸,睁开眼发现他还保持着刚刚的姿势一动没动过:“怎么了?”
“洗完了出去,”穆时海推了他一把:“穿衣服。”
“我帮你……”
“不用,”他没听出暗哑声色后压抑的克制:“出去。”
门刚落锁,欲色彻底冲破桎梏,淋漓的水声混合蓬勃的欲望,悉数沉沦在低沉的喘息,只有最后那声崽崽,才窥探到一丝藏在深处里隐秘的心事。
夜深了,穆时海躺在床上,月亮高高挂在天上,月光清透明亮,身边多了一颗熟睡的小脑袋,面朝着他的方向打起美美的小呼噜。
月如无恨月长圆。
但他有恨。
在许家一直住到去医院拆第二次线,彼时离期末考试还有几天,期间穆兴勇和殷执梅分别都来了两次电话,前者父子俩在电话里大吵一架,后者直接挂断,视而不见。
沈斯静一早和陶一鸣通过电话,没人对他脑袋为什么上多了个白纱布许迟川胸前吊了个胳膊刨根问底,只有陆淼一扯着一张贱兮兮的脸凑过来:“所以你们同床共枕了?”
许迟川用那只好胳膊狠狠给了他一拳:“滚!”
“要放假了,春节你回哪儿?”
“不知道,应该还是奶奶家吧。”
“煜哥呢?”
“也回,但上次好像说要去一个什么冬令营,也就过年那几天能在吧,你呢?”
“还能回哪儿?”陆淼一瘪瘪嘴:“不是和我爸妈找个地方瞎玩,就是和林月一起去姥姥家,你呢穆哥?”
穆时海抿紧了唇,漆黑的眼珠闪过一道陌色,刚想开口许迟川说话了:“你还是先操心操心要是和林月姐一起回去怎么才能少挨揍吧!”
“……”
三水哥哥哭着走了。
“哥,”许迟川笑眯眯转过来看着他:“和我回家还是回去?”
“先找人,再回去。”
“找谁?”
“秦三堰。”
“啊?”
“嗯,昨天给我打电话,说殷胥出事了。”
“???????”
“惹了不该惹的人,大概是废了,”穆时海摸了摸他的头,“乖,别多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