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光的三十年+番外(72)
又无解了。
郑辰谨烦躁地拨了拨头发,在输入框内打了个“我想你”又删除了。
这时,一个室友问:“大家寒假都什么时候回家啊?好像动车要开票了。”
孔回春是穗城本地人,所以没有抢票的烦恼;另一个室友说考完最后一门就回。
今年过年早,医学院又向来考试多、放假晚,他们考完最后一门还有一周就过年了。
郑辰谨像受到了启发,于是一边跟室友说还没定,一边给许易扬发消息问:你寒假什么时候回家?
许易扬很快就回复了,快到就像他守在手机边上等消息一般。
许易扬的最后一门考试恰巧在郑辰谨最后一门考试的后一天。
郑辰谨原本低落的心情一下子又高昂起来,回复:我可以去京城接你么?
已经躺在床上的许易扬戴着耳机听语音助手念郑辰谨的这句话,原本机械冰冷的机器人声却一下子把他说得一阵发热。
许易扬回复:不用了,太麻烦了。
马上,郑辰谨就回复:可是我想。
许易扬听了后,把手机放在一旁,深深吸了口气调整愈加急促的呼吸。
“可是我想”——可是什么?你想什么?郑辰谨什么都不说,却好像什么都说了。他就是这样霸道。
耳机里又传来收到新消息的提示音,许易扬按了播放,内容是:我还没看过雪呢。
小可怜。许易扬脑子里又闪过这个词。他都不知道,怎么会有人又霸道又惹人怜;他也不知道,怎么会有人既喜欢霸道的人又喜欢可怜的人。
许易扬真是服了他,也服了自己。
许易扬回:来吧。
(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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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就到了要来的这一天。
因为要赶飞机,郑辰谨最后一门《药理学》提前了四十分钟交卷。
为了今天考试时能答流畅点,他昨晚在通宵自习室背了一个晚上。交卷松懈下来的那一刻,他觉得自己可以直接原地睡着。
郑辰谨睡了一路,飞机上、地铁上。他在京城人挤人的地铁上几乎都要倚着栏杆睡着,还被一位热心的朝阳大妈说了一嘴:“嗬!这孩子一人把栏杆占了咱搁哪儿抓啊!”就这,都没让郑辰谨从昏昏沉沉的状态中醒过来。
下了地铁,郑辰谨才看到许易扬20分钟前给他发的语音消息:“我还在琴房,你来楼下等我?”然后是一个定位。
郑辰谨困得不行,字也懒得打,反正语音消息对于许易扬来说更方便,他给许易扬回了:“你明天要考试就先练吧,我去酒店睡会儿,昨晚熬夜背了一晚上书。”
郑辰谨熟练地拐到京合大门口旁边的那家酒店,问了一下前台得知没有一个叫许易扬的人预定过房间,于是他自作主张地开了个单间。
郑辰谨到了房里倒头就睡,睡得难受,梦见他考试时把α受体和β受体写反了,醒来吓出一身冷汗。
郑辰谨摸出手机,八点多,不过也就睡了两个多小时。他解锁查看许易扬的一小时前的未读语音消息:“好,我确实还得练会儿。”
虽然还没睡够,但郑辰谨被这个考试的梦弄得也睡不着了,索性起来穿上衣服,点开许易扬之前发给他的定位,出门跟着导航走过去。
郑辰谨走到楼下才发现不知道房间号,于是他给许易扬打了电话,许易扬有些惊异他一声不吭地就到了琴房,然后说让同学下来接他。
下来的同学是许易扬的钢伴,因车祸右眼失明,左眼幸运地保留了0.2的视力,带着矫正镜还能看到东西。
同学将他带到门口,便背包走了,说他还要给隔壁房间的当钢伴,临走时还笑着抱怨道:“你都小提琴首席了,还霸占我这么久,别的同学都有意见了!”
许易扬回:“我也就占了一小时,潇潇占你三小时你咋不说?”整个学院都知道这位同学在追求潇潇同学。
同学脸一红,假模假样地说潇潇是谁,然后便关上门跑了。
同学走后,郑辰谨说:“怎么还霸占别人啊,这儿有个人等你霸占你也不来。”
“你会弹钢琴么?我怕你直接给我弹个期末考试零分。”许易扬先笑着回敬了一句,又听出他话语里的疲惫,问:“没睡够?”
“不是为了赶着来见你么?”郑辰谨在钢琴凳子上坐下。
郑辰谨这话说得就暧昧,许易扬一阵心跳加速,只好假装清了清嗓子,说:“那不练了,回去休息吧。”
郑辰谨扫了一眼许易扬,许易扬穿了件白色毛衣,里面是一件浅蓝色的衬衫,左手拿琴,右手持弓,纤细而白/皙的手指停在琴弦和弓上,安静而诱惑。
郑辰谨感觉他一下子就醒了。他突然回想到少年时,许易扬第一次在他面前打开琴盒检查的画面,那个晚上,他做了一个美妙的梦,梦到他把这位握着琴的骨感少年压在身下,狠狠地侵犯。